她毫不犹豫地摁下扳机
“砰！”
出乎意料
太阳穴感受到疼痛，陈慕慕立刻反应过来那是子弹的冲击，在疑惑之前，对死亡的恐惧占据了心脏，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本以为那颗子弹会钻到脑壳里终结她的人生，却被皮肤表层反弹，掉到了地上
“咦……没打中吗？”
“怎么没流血？！”
观众同样也是陈慕慕的疑问，她放下枪，低头捡起地上的东西
看到那东西的一瞬间，她如坠冰窟
烧焦的烟灰从中掉出洒落在手心，白色烟纸皱皱巴巴被捏成一团，和次岚雨在第一发子弹时抽的香烟一模一样！
纷繁的疑问像火山爆发一样飞过陈慕慕的大脑，即使如此，她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陈慕慕抬起头，对面的次岚雨依旧面色淡然
“小李，这把枪卡壳了，去换一把。”陈慕慕招来部下，命令道，“咱们仓库里不是有备用的吗，去找一把。”
“陈经理……”部下咽了一口唾沫
“去啊，不用担心我。”陈慕慕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目送部下离开的背影，她收起尽力装出的淡然，直直盯着次岚雨
这家伙，果然不是一般人
师父教给自己掩人耳目的手法，她也手到擒来，如果这样假设的话一切都能说得通了，早在第一发子弹的时候次岚雨就发现陈慕慕的作弊行径，却没有拆穿，而是在第三回放进了一颗烟头
这是威胁，是警告，是对试图用作弊来逃避挑战的陈慕慕的嘲笑！
是啊，既然提出俄罗斯轮盘赌，怎么可能是一般人，在制裁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承担死亡的风险，这种挑战，只能是在常年刀尖上跳舞的人，生与死的界限对她来说已经无比迟钝，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提出来！
她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因被挑衅的愤怒而轻视次岚雨，这张赌桌上，次岚雨压上了自己的生命，自己又怎么能退缩呢！
陈慕慕直视次岚雨的视线闪过一丝异样的光
和自己相同的人
对世间的繁琐规则感到厌恶，对苟活着的芸芸众生感到悲哀，转而追求异于寻常之物的人，仿佛徘徊在人世间的幽灵般，却独一无二
“次岚雨……你说错了。”
闻言，次岚雨微微颔首
“我能理解你，不如说，没有比我更能理解你的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次岚雨的面部表情第一次有了明显波动，她睁大眼睛，瞳孔微缩
“你在追求的正义，大概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吧，”陈慕慕低下头，“就像我一样，永远不会因为某次凌虐而感到满足，因为‘满足’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我们只能永远地朝着不存在的东西奔跑，即使心知肚明那并不存在，却仍抱有一丝希望，为了证明自己活着的意义并不虚无。”
陈慕慕站起身，走向次岚雨，眼中闪烁着光芒
她走到次岚雨身前，怜爱地抚上她的脸颊
“我从来都没见过和我一样的人，你是唯一一个，也许这就是上天的恩赐吧，”她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到次岚雨耳边，那声音来自地狱，却指引着天堂
“一起用死亡去探寻活着的意义吧。”
话毕，她立刻起身面向观众
“各位尊贵的观众，接下来将由我们上演精彩的死亡秀，尽情欣赏！同时，我不仅作为陈慕慕的个体，也作为‘Paradise’的经理邀请您下注，这可是极其稀有的赌博啊，不要错过了哦！”
观众席旁边一直愣着的赌场管理人员猛然反应过来，以往观众都会在观看表演的途中小赌一把，赌注基本是角色什么时候开始尖叫，多少分贝，而现在，在这场轮盘赌中，赌注自然是陈慕慕和次岚雨的生命！怎能错过！
看着观众席不断碰撞发出“叮铃”响声的筹码，陈慕慕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种时候居然想着调动观众，真不愧是黄一驺的徒弟。”
身后传来次岚雨的声音，陈慕慕疑惑地转过身，“你知道我师父？”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次岚雨单手撑着脸颊
孩子……虽然认识师父时他也不过是个20岁的年轻教授，但对于一直把师父当成长辈的陈慕慕来说，很是违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陈慕慕冷静地俯视着她
“好吧，”次岚雨没有任何情感的眼睛透出一丝兴趣，她凝视着陈慕慕，“你师父黄一驺，曾经是我的徒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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