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五年一剑破天惊 断情剑出为有情

第二话、五年一剑破天惊 断情剑出为有情

男孩转醒，喉部受创，不能说话。

眼泪。

雨天。

断线的珠子。

龙宇翔从心口的衣服，掏出一条红色围巾。

围在男孩的脖子上。

当然，是在男孩知道家人坟墓所在地的时候，哭昏过去的时候。

坟墓在后面的花园里。

那是男孩从小和家人玩耍的地方。

现在，男孩的家人仍在花园里等他。

男孩的名字，叫李翔，是雯儿的儿子。

红色围巾，是雯儿织给龙宇翔的，

此刻，围巾围在李翔的脖子上，像种标志。

对龙宇翔来说，这围巾，也是种标志。

李翔终于安静下来，这个世界上，他最后的亲人，就是眼前这个沧桑老男孩龙宇翔。

之前，龙宇翔还是个男孩。

雯儿死了。

一夜，龙宇翔就是个老男孩。

龙宇翔慢慢安静下来，这个世界上，李翔就是是他的亲人，

因为，李翔是雯儿的孩子，只是这一点，龙宇翔就可以为李翔豁出自己的性命。

无怨无悔。

现在，男孩，和老男孩，将要踏上一段艰难的路程。

“那天夜里，你都看到了什么？”

龙宇翔问。

李翔满眼恐惧。

只是恐惧。

因为只是记住恐惧的感觉，而忘记了为什么恐惧。

他还是个孩子，况且，现在还不能说话。

所以，李翔一直摇头，一直摇头，

还有，断线珠子般的，眼泪。

龙宇翔把李翔抱在怀中，不再追问。

怀抱温暖。是体温。

李翔睡着了。

雨夜，后半夜。

避雨，山神破庙。

笛声，透过雨声来。

那人，淋在风雨之中。

第七，却是个人的名字。

笛声，诉说的是孤独寂寞。

期盼，只是笛音刻意隐藏的。

龙宇翔轻放怀中睡熟着的李翔，

门口，遥看。

“进来避雨。”

“我喜欢淋雨。”

“你知你像什么？”

“像阴魂不散的鬼。”

“原来你知道。”

“许多人都这么说，不过，现在那些人都已经变成鬼了，而我，还是人。”

“若是几年前，我会觉得你很有意思。”

“那么现在呢？”

“我只觉得，你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

“江湖排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几年前的你，应该知道我现在的心境。”

冷冷一笑。

“冷冷”是习惯，是让别人看到后的感受。

对龙宇翔而言，那笑，不是“冷冷一笑”，而是“无奈一笑”。

笛声停。

第七抬头，斗笠雨水借机滑落。

“你为何没有怀疑我是杀人凶手？我有动机，在场。”

“你不是。因为你不够。”

“不够杀了已经被杀的‘第六’么？”第七眼中，龙宇翔现在就是活着的“第六”。

“不够那般的杀了……‘第六’”龙宇翔还不习惯这么称呼人。

“明白了。”

“不麻烦你跟着我了，现在你我比试。”

第七眼神中泛起光彩。

“你不报仇了？”

“你这么肯定你能杀了我吗？”

“也许吧，不知道。我还没有做好杀你的准备。现在有件事我更有兴趣。”

“什么事？”

“就是看你报仇，或者会帮助你报了仇，或者会因为帮你报仇而死，这些，不是很有意思么？”

“为什么？”

“因为你说，在你看来，我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没长大的孩子，总会做些‘大人们’难以理解和做到的事情！”

淡淡一笑，龙宇翔。

“进来避雨。”

“不！我习惯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除非我决定杀他了，才会走进他。”

“随你。”龙宇翔转身。

“请慢。”

“何事？”龙宇翔背身回道。

“我要看你的兵器。”

龙宇翔淡淡一笑，背身，第七不会看到。

手起，剑出，划破落下的一滴雨滴。

剑在身，旁人看不出剑在何处出，只是眨眼，剑已在手。因为身上处处可藏剑。

这剑的名字，断情。

第七冷笑，“断情剑当真断了情么？”

“这，与你无关！”

手落，剑藏。

剑在身，旁人看不出剑在何处藏，只是眨眼，剑已藏身，因为身上处处可藏剑。

一步，两步。

“你不想看我的兵器吗？”

“不想。”

龙宇翔躺在睡熟的李翔身旁。

温暖传来，这是体温。

龙宇翔淡淡一笑，“外面自有人看门，尽可放心睡觉。”

清晨，早起。

空气，清新。

鼻中血腥味散去些许。

心中的血腥味不少反增。

出发，

去何处？

心中自有去处。

身后，第七，马上，一段距离。

甩不掉。

跟不丢。

远远，第七的声音，“报仇最重要的是什么？”

“忍耐！”

“还有呢？”

“知道仇人是谁！”

“仇人是谁？”

“现在不知道，仇报了就会知道。”

“你很有意思。”

“昨晚我说，几年前的我会那样说你。”

“你是说，现在的我很像几年前的你么？”

“未必，你先保住自己的命，活过‘几年’再说。”

荒郊，野岭，乌鸦，马蹄。

还有，江湖中人。

“昨晚我想过了，从你那把剑，可以看出，这剑有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

心中暗惊，只是这样，便可以看出，此人不可小觑。

“不妨告诉你，这一招，叫做‘石破天惊’。是我这五年里悟出来的。”

“我是越来越觉得你很有意思了。”

“很快，你就会发现，我这个人很无趣。如果你这班跟着我的话。”

“不会。我相信我自己的感受。”

“年轻人，这个江湖上，切忌相信别人，尤其切忌相信自己的感受。”

“为什么？”

“因为现在我还活着，所以我这样说。”

沉默。

“你有什么计划？”

“找到仇人，杀死仇人。在这期间，传授小孩武功。”

前方的路途，看不到，却很远。

“莫愁老不死，夺命鬼见愁，苹果一枝梅，断情无肠刀，逍遥酒肉鬼。”第七的声音，

响在孤寂的野外。

“江湖排名前十的人物。第十，酒肉鬼，那个大胖子，已经做了鬼，明年他的忌日，我为烧好多酒肉。”江湖中人总是孤独的。

“第九，逍遥道长，一生逍遥，只可惜他的浮尘乱了，没有我的剑快。”

“第八，无肠刀，双刀，快刀，长刀。专喜砍开人的肚子，拉出肠子，让人在痛苦之中死去。还好，他有幸体会到了那种感受。”江湖中人总是偏执的。

“第七，断情，龙宇翔，就在现在的‘第六’，就是我下一个目标。”

“第六，一枝梅，李青云，善画梅花，梅花剑花古朴厚重，只可惜，我没有机会见识。”

李翔听到有人提到父亲的名字，狠狠的看了“第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