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同学们熙熙攘攘，却在某一瞬间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莫野就在这样的安静里，看着周邡的眼睛，“比就比吧。”

“我会赢你的。”莫野说。

莫野把拐放在地上，和周邡各蹲一边。那天的日光耀眼，可是谁都没有看天一眼。很多输赢早已是定局，可很多定局也还是会改变。

有种东西叫做“气场”，还有一种东西叫做“不畏惧”。

莫野很淡定，莫野的淡定不是因为她厉害，莫野的淡定是因为她够专心。一个拐抛在了空中，右手翻转，把余下的拐一一翻好，翻到最优化，在拐落下来的时候接住，几秒钟的时间，周围没有人说话。莫野把每一步都做的扎扎实实，78分，她从来没有玩到过50分。

周邡的手速很快，很稳，翻飞的时候能看到他嘴角的转速，他在计算自己能赢莫野的方式——这让莫野感受到了些许的刺激，也许她会输，这样的想法疏忽而过。莫野有点难受。她知道这场赌局无意义，可她还是赌了。她知道自己有可能会输，可她还是赌了。

“70，72……”周围人的情绪渐渐被逐渐拉进的比分调动了起来，有人开始把分念了出来。莫野感觉自己的心纠到了一起。周邡手速丝毫不减，丝毫不乱。

就在她觉得自己必输无疑的时候，铃声响了……她第一次觉得喜欢早到的品德老师有点可爱了，老师一只脚站在台阶上，另外一只脚毫不客气的踩翻了“赌局”。

“赶紧进班！”品德老师看着周邡说，“都听不见铃声啊。”

周邡嘴角噙着笑，周围可惜的声音此起彼伏。78分，两个人平局。

平局怎么解？

周邡抬头看着莫野，“下课继续？”

莫野装作没听见，回到了座位上。张婷婷犹自沉浸在激烈的比赛之中，还不断的跟莫野说着什么。莫野用书挡着一张信纸，提笔在上面写:

妈妈，也许我能去省城看你了。

她删去了最开头的两个字……终究是有些气馁……

她不知道该跟素未谋面的母亲说些什么内容，可她又想跟母亲说写什么。她把信纸叠起来，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那里硬邦邦的，有个彩色的糖果，是早晨碰见丰城塞给她的。

莫野把糖果攒在手心里，慢慢的，她松开了自己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