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我一定是棵花草,不然这辈子不能对花草怀有这样浓重的悲悯之心,从不践踏,从不采摘。
孩童时代我对花有怎样的感情是真的忘记了,可在我初董一点点人间事后,我就极爱花。凡是遇见花我总爱凑上前去用鼻子深深的嗅上一嗅,然后从花蕊到花瓣再去观摩半天。
在上小学时,我曾经去过一个叫王蕊的同学家去玩,一进门我就诧到了,她家竟然养了那么多花,从客厅延伸到阳台,一盆一盆,一丛一丛,如山,如树,如瀑,将整家衬映的那样高级和雅致。
那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一个家里是可以养那么多花的,一个家原来可以这样高级。只记得当时心里顿时生出了卑微感,在她家里走路甚至都不敢乱挪动步子,神情很不自然。
我将王蕊家的模样连同她的名字一起油成了一幅画,结结实实的贴在了我的脑壁上,那副画成了我日久的期盼:什么时候我家能有一个带客厅的房子?什么时候屋子里也摆上一盆一盆的花?
日日期盼下,终于在我上小学五年级的一天里,我们兴高采烈的搬离了那个一家四口挤在一间大屋子里睡觉的房子,搬进了一个有着小院子的二室一厅的大瓦房里。
父亲在院子里的花坛里种了一棵大葡萄树,而我在一角里种了几株夜来香,因为那是我唯一拥有的花种,还是从干休所的花坛里悄悄摘来的。
自从种下那几株夜来香,我的生活里就像多了几颗五彩斑斓糖豆一般,让我觉得日子不但甜了起来,还有了几分颜色。
每天放学,我总先到花坛里去猫一眼,然后才去写作业。那一颗颗黑色的种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在我的眼睛里变幻着,直到绽放出一朵朵亮眼的花朵,直到满院飘香。我满足于这花,满足于这香,满足于这朴素的小院。
冬来了,我不甘于这没有花香的世界,将母亲切剩下的两颗白菜心泡在盒子里,没有几日,那白菜心竟也没有负我,开出了一朵朵娇黄的小花,熏香了我整个卧室。
我就在这廉价的芬芳里,获得了一种幸福,一种满足。然而,我那不懂风情的母亲,在打扫卫生时,毫不留情的将碍她眼的两株白菜花扫进了垃圾桶,我虽愤懑至极,可最终跟父亲一样妥协了母亲的脾气。
终于在拥有了自己的房子时,我像播种太阳一样,将整个阳台都种满了花,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每天清晨我都会仪式般的在阳台上转悠一圈,将那花花草草用我的手指抚慰一边才算罢了。忙了一天的疲乏,因为那一隅的葱绿而又重新的精神焕发起来。
周末时间,我的一半时间都花在了侍弄花草里,我沉浸在那郁郁葱葱里,就如寻到了一处桃花源,脱离了厌倦和暴躁,静静的享受着怡然之乐。
我总不忍摘任何一朵花,阡陌上,山水边,旷野里,凡是让我遇见我都会低下头嗅上一嗅,然后径直走开了,因为不论它开在那里,我都是爱的,也都是值得我去爱的,它给予了愉悦,我怎能去伤害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