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歌
走着走着就迷茫了,活着活着就悲伤了。
是的,老大不小的人了,早就过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纪。按理说我的内心只是一弯静水流深,可我不知为何,却总自寻烦恼似的常觉人生的空茫,常觉内心的忧伤。
长久以来,生活的状态,让我不知怎么来形容。每天一个人和一百多个人的战斗,是心里和身体沉重的负担,掏空了我所有的精力与情思。心也不过是个容器,把一百多人的几分之几的负面情绪,过滤净化再加点氧气重新输出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心的容器早已灰尘满蔽,透口气仿佛都感艰难。
带着星光回家,瘫坐在沙发上,不想动不愿动,谁要声音大一点,我就刺猬似的竖起全身的毛刺刺过去,我的温柔只留在家门之外。
偶有闲暇,也关在家里,不愿出门,不想读书,不听音乐,不逛公园,坐立不安,来回踱步,脑中仿佛在想什么,脑中其实什么都没想;伸出双手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我总觉得我丢失了什么,急着想去找寻。
丢失了什么呢?找寻什么呢?
格式化的日子,庸碌化的日子,琐屑化的日子紧紧缠绕着我。
这样的生活是只笼子,我困在其中,成了它的奴!
可每当这时,我心底总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在提醒我,反反复复在说:“醒醒吧,不能这样活,不能这样活!”
到底要怎样活?怎样活?
我迷失了自己,内心没有光。
以前的以前,我想着去流浪,抛开红尘的牵绊,与白云与露水为伴,与清风和明月为伴,留给世界一个永在行走的背影。亦或是买张绿皮火车的坐票,慢悠悠地看沿途的风景,或是细细打量车厢里的各色人等,尤其用心体悟在夜深人寂时,车窗外无边的黑暗带给自己的宁静和孤独以及火车驶离黑暗奔向灯火通明站台的光明和温暖。再不济,在雨中奔跑几回,在雷声中呐喊几声。又或者在皎洁的晚上,铺开稿纸,和着心事,写着一个人的寂寞与忧愁。
可惜这一切,都被现实和时光收回,我过着与我信念相悖的日子,我只剩一颗枯干的心。
很久很久以来,我以为我的日子就是这样,今天和明天和明明天是一样的。
在无数个夜里,我总无缘无故地醒来,周遭一片黑,心往暗中沉,沉向无边的死寂。我以为我的心田再也难以长出温暖的东西。
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春三月亦或是夏六月?一只不知从哪飞来的小鸟,扑棱翅膀,衔着一枚草的种子,落在我的心田,生根发芽,长成文字的模样。它郁郁葱葱生机勃勃,挤占着我干枯死寂的心田,它引来太阳的光,我的心才重新变得光明温润起来。
我才发现我念念不忘的,埋在心底的,还是唤作“文字”的东西。长时间以来,我曾与她是一对炽热的恋人,我爱她,把她装进心房,甚至想把她揉碎,塞进血管,与我的血液一同流淌。可生活是个恶棍,它揣着明晃晃的刀,血腥地切割,我与她都血肉模糊,结痂后竟识不出对方的模样。
生活的痂脱落之后,露出鲜嫩的肉,我们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并且我们的肤更加光彩照人,我们的心跳动更加有力。你又重住我的心房,你又重回我的笔端。
我觉得我的手握得更牢,我觉得你在我的笔端跳跃得愈加灵动,我觉得用你来书写人世的酸甜苦辣和内心的疼痛忧伤是那么的酣畅淋漓。虽然有时你凝滞我的笔端不动,但我知道你是在酝酿更美的舞蹈。
哦,文字!文字!你让我在生活中,有了抵御庸碌和琐屑的矛,让我有了抵挡生活痛与苦的盾。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将带着你化成的矛与盾,驱逐生活的黑暗,让生活的光射进来,而我愿永生活在这道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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