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没有电的日子

作者: 清清小记 | 来源:发表于2020-04-06 10:31 被阅读0次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下期,我出生在京山县城北片三阳镇的一个农村。从出生到长大,从我记事起,我知道了有煤油灯。认识光,也是从家里的那盏玻璃罩罩着的、泛黑的煤油灯开始的。

      那时,我约摸四五岁,当时我已有了一个妹妹。因在家中排行老大,遇事要做表率,免不了辛苦一些。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辛苦,顶多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再就是带着妹妹玩。我出生时,父亲已退役转业,在离家不算远的宋河镇工作。

      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我对父亲没什么印象。因工作的原因,他除了周末、节假日在家,其他时间都在单位,待在家里的时间自然很少。以致父亲偶尔回来,我害怕至极,不敢拢边,躲的远远的,经常是父亲千呼万唤才出来。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奶奶、母亲带我们,想想那时侯母亲的辛苦可想而知。

      不通电的日子里,每当夜幕降临,不用母亲吩咐,我会擦燃火柴,点亮煤油灯,照亮全屋。有如黑暗中看到光明,星星点灯般,温暖全家。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的吃饭。灯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质朴亲切,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天的疲劳顿消。偶遇下雨的夜晚,听到雨声,出厨屋门,看到从房屋天井上空飘下的细雨,全家坐在厨屋吃饭,便觉得好幸福。

      吃完晚饭,我带妹妹玩,母亲收拾、洗刷完锅碗,会在灯下捺鞋垫,编织衣物。通常都是母亲在灯下边做些针线活,边给我们讲牛郎织女的美丽传说和一些离奇的小故事,直到我们眼睛模糊要睡觉了,母亲便会把灯芯拨到最小,给我们打洗澡水,洗漱完上床睡觉。

      一切都是那么安宁、平静。直到有一天,大人们都兴奋的帮忙做一件事,说是村里要通电了。全村男女老幼,欢呼雀跃,奔走相告。田野里、道路边、稻田里,每隔几十米竖起了一根根木电线杆。每根木电线杆上面装有一个横着的铁质支架,方便电线穿过。电线通过木电线杆,拉入千家万户。在每户瓦屋的横梁上,穿过白色闪亮的绝缘小瓷瓶,牵进每个房间,与一只只白炽灯相连。

      当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供电所送电。白炽灯亮了,村子告别了不通电的日子,翻开了崭新的一页,迎来了一个新的时代。

      用上了电后,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仅带来了方便、也增添了电视、露天电影等娱乐生活方式,丰富了乡亲们的精神文化生活。告别了煤油灯、蜡烛相伴的日子,偶尔停电后,也是当备用品在用。

      没有电的日子,简单、充实、幸福。

      孩子们总是无忧无虑。每逢大人们收工回家,孩子们也放松下,在村子里疯跑,玩捉迷藏的游戏。直到哪家大人做好晚饭,站在自家门口,呼喊乳名回家吃饭,游戏才结束。

      村小学在我家大门口,每天上下学的铃声听得一清二楚。听母亲说,这是本村人为后代争取的一项福利,方便孩子们上学。在转学到京山实验小学上三年级前,我在村子里上过两年学,那时真的没有什么学习压力。父亲不常在身边,母亲每天早出晚归,没有很多时间管我。那两年,我象一棵小草,生机勃勃,自然生长,甭提多高兴了。

      学校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也不多,放学后,做完作业,我除了帮母亲摘菜、到柴火灶添柴火,也没什么其他事。我会带上妹妹,玩跳房子、跳绳的游戏。

      以前,在村子里有一棵拐枣树,听母亲说,她嫁到这个村子前,它就一直在那里。直到我8岁转学离开村子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一直在那儿,守护村里的人们。后来,村子里修村村通,将拐枣树砍了,它虽然不再了,但已成为我家乡记忆的一部分。

      据说拐枣树是一种使用价值很高的果树,每年农历十月份前后,果实成熟,营养丰富,味酸甜、麻,可解酒、治疗风湿。洗净后还可泡酒,风味独特,品尝一口,绵厚醇香。如岁月一般,愈存愈久,味儿愈香。

      拐枣树前的堰塘,承载了太多儿时的记忆。它干净清澈,在靠近拐枣树的里边,禾场边,深水幽蓝,水里有细细密密的水草,可以看到小鱼、小虾悠闲的游来游去。堰塘边的石头已被洗刷的圆滑、洁净。大人们在这里洗衣、淘米、洗菜,拿竹刷刷筲箕上的米粒,然后随着刷下来的米粒,将筲箕沉入水下,偶尔沉到小鱼,沉到了再放入水中。和着哗哗的水声,忙碌了一天的大人们,依然笑容满面、谈笑风生。

      如今,伴随着压水井的出现,每家每户取水都是用潜水泵,门口的堰塘早已搁置,不再使用。现在每每夜色渐浓,日落而息时,家乡的亲人们,你们还好吗?

      没有电的日子,渐行渐远,印象也越来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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