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黏腻的夏天,热空气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太阳毒辣,扎得皮肤一片片发红。桌椅早已被蒸熟,摸上去发烫。凉爽的地方才是千万人为之向往的天堂。
还好教室有空调,还好空调可以随便开。但同在一个空间里,感觉却也能千差万别。坐在空调风口的女同学瑟瑟发抖,裹紧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坐在门口的xx保持着无动于衷,任凭着开门关门的一阵阵热风把头发吹湿。要是有个雪糕吃或者有杯冰水喝就好了。这么想着,她转头望了望挂在教室后面的钟,还有二十分钟。唉,熬着吧。
下课铃声是最动人的乐曲,xx兴冲冲赶往小超市,与短暂的凉爽与快乐相会。
吃过午饭,就到了下午。上午发下来的各科试卷急需解决,而绵绵的睡意早已不请自来。出于对有限时间和繁多作业量的考虑,一般她都会先做一会儿再睡。但数学题太烦,有时候半天算出来的答案却不在选项里面,那么蒙一个吧,还有25%正确率呢。填空题复杂一点,如果极值代进去还算不出来,那就0、1、-1、2里面选一个吧,或者乱填数字。最后的大题最轻松,第一小问很简单,第二小问写几笔,反正做不出来就直接放下。
班主任也不闲着,不时来教室里逛一逛,看到早早睡下的同学就无情的喊醒,并加以质问“昨晚睡得好吗?卷子都做了吗?交了吗?”好了,任务完成,溜回办公室。过半个小时,再来转一遍,挂上一副菩萨笑容劝道:“睡吧,睡吧,别做了。”看到同学都顺从的埋下脑袋后,再次离开。
xx有时候会在他离开之后溜出去,去往小超市,买一杯绿豆沙冰,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慢悠悠地喝完。眼前是过曝的亮,阳光被枝叶切割成小块,安静整齐的铺在地上。回到教室后,虽然还是会慢慢热起来,但趴一会儿就能睡着了。那是非常能缓解疲劳的小憩,短短十几分钟居然能睡得那么香,xx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非常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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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体验就不那么美好了,因为一切都是被动的。声音被强行塞进耳朵里,然后无情地在脑袋里搅来搅去。手被脑袋压麻,暂时成为一节木头,整个人走起路来都是踉踉跄跄的。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洗把脸,xx才勉强找回自己的意识。
之后就是漫长的下午。语文、地理、数学、英语。两只眼睛在符号与符号、数字与数字之间流转、兜圈,绕着绕着,开始发晕。终于,在地理课上,xx的上眼皮和下眼皮开始像两块吸铁石一样被吸在一起,拉开,又吸在一起。直到额头在桌上敲出闷闷的一声警告,眼皮们才开始郑重道别。xx转头看一眼钟,快下课了。
数学课xx就很清醒了,这当然多亏了上节课脑子最终放弃了抵抗。看着自己发下来的卷子,看着上面的勾勾叉叉,她庆幸着自己蒙对了几道题,但又哀伤地感叹考试就从来没有这么好运气。老师讲题紧凑,滔滔不绝,一部分声音水一般的顺着大家的耳朵流进脑袋里,另一部分则被高温蒸发消失在了空气里,像从没存在过。数学老师讲完最后一句话,下课铃刚好响起,xx差点要在心里为他鼓掌了。但是,他似乎并不满足,用“我再补充两句”压下了同学们早已要冲出教室的欣喜。
英语课的效率最高,因为大家默认在英语课堂上可以解决各科的作业,特别是数量庞大、生生不息的数学卷子。英语老师也心知肚明,尽管她在讲题时会不时走动,点人回答问题,可依然阻挡不了大家早日完成作业、拥抱美梦的如火热情。
下课铃拖拖拉拉地响起来,每一个音符都拉得细长。声音就是开关,大大小小的说话声和广播里的音乐混杂在一起,将人群由每个教室送往同一个食堂。
晚饭这点时间略显局促,回宿舍冲凉就得放弃吃饭。而xx作为理智的高中生,当然是全部都要,于是就先在超市买了碗泡面,倒上热水,赶往宿舍。冲完凉刚好面泡好,去教室的路上就一边走一边吃,计划很完美很高效。只是实际出现了点偏差,热水迟来了一会儿,宿管阿姨早走了一会儿。于是,当xx端着面走下楼时,大铁门已经被锁了。她看着门,平静的吃起面来,同时等待着一个出去的机会。
面吃完了,xx人还没有出去,但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起。起了阵风,树叶沙沙地响,围墙外的鸟儿也叫个不停。铁窗泪,xx蹲下,思考着,既然出不去了要不要就回宿舍睡一觉,也许再过一会儿班主任会发现她这个失踪人口,然后就能出去了。
有人声!xx手握铁栏杆,努力把头往外塞,想一探究竟。是熟人在打扫卫生!趁他们路过大门门口,xx赶紧挥舞双手呼救。还好大家听力视力都很好,马上就注意到了。照例的提问,老实的回答。走了过场之后,好心的熟人离开了,应该是去找xx的班主任汇报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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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xx又独自蹲在了门口。
等待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可是当生活只剩下等待时,那就相当难熬了。xx面汤也喝完了,门还没有开,此时第一节自习已经下了,天也泛出淡淡的墨色。教学楼应该已经变得吵闹,可是宿舍楼这边,还是安安静静的,xx一个人待着,也不想自言自语,因为那样会看起来像个神经病。
在默默观察了一会儿地上的小动物之后,一个脚步声渐渐近了。xx抬头一看,是熟悉的面孔,宿管阿姨来了,她来开门了!
很快,一个自由的灵魂走出了铁笼。热气已经散去,迎面吹来轻柔的风。xx脚步轻快,只差不能边转着圈边走路了。她背着手昂着头,独自走在通往教学楼方向的大道上,感觉自己比教导主任还要威风。
上了楼,教室很安静,大家都在埋头做题。xx压下了重获自由的喜悦之情,淡定地走进去。刚坐下,后座递来自己刚刚偷吃的干脆面,贴心地问:“关了半晚上该关饿了吧?来点?”xx道了谢,摇摇头表示吃过了。桌子上躺着一张空白的数学试卷,同桌表示这是上节课的作业,大家已经交了,就差xx了,班主任说等她来了要赶紧补起来。
蝉在窗外吵闹,xx被数学绊倒,心情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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