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巷子深处又传来一阵吵闹辱骂声，伴随着锅碗瓢盆的摔打声。李树建两口子又吵架了，这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扰的街里街坊不得安生。说来两人也是新婚不久，经人介绍，当初看着也般配，李健树26岁，模样生的俊，就是书生气太重，远远看去像个纸片人，王莺24岁大脑门鹅蛋脸，身材结实也是个能干姑娘。家里人都急得不行，看着这两孩子好，也就撮合早早办了婚事，这结婚一年多，大大小小没少打架吵闹。两人父母都住在乡下极少来这探望，也是给小两口空间造孩子。

    平日大家领里街坊，最初也都会来劝说调和。调和两天又吵起来，也就随他们闹，实在看不下去了也会出面说上两句。

    大壮路过那门口，头探进去一看，只见一碗飞出来砸在李健树头上，不得了还动手打人，一看打出血来，赶忙请了王大娘，周大叔一行人上李健树家奔去。李健树家是个小型院子，东西两排房子，周围沏起高墙围着，东面是厨房和杂货屋，西面是王莺和李健树的卧室，李健树爱书所以给自己隔了一个书房。一行人走进西面卧室，看着满屋狼藉，饭菜都摔在地上，王莺坐在床边哭，李健树就在一旁站着不说话，面目铁青。

    大伙都劝说李建树是丈夫多体谅这女人的辛苦，李健树拉不下脸也就不在计较这鸡毛蒜皮的事，细想和一个女人吵什么尼，都忘了最开始为什么而吵。

    “王莺别气了，我错了。”李健树去拉拉坐在床沿边哭的王莺。

    王莺可是出了名的厉害户，不容自己吃半点亏，见李健树委身道歉也不搭理，自顾自己哭，“你这没心没肺的，我在家给你做好饭让你吃，你还怪我做的难吃，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挑三拣四的毛病。呜呜”

    王大娘是周围的和事佬，谁家有个事都会请来说道一番，毕竟是老人家经历事多，看的也长远。拍着王莺的背说道，“孩子，这是他不对，建树也给你赔礼了，你就别生气了。”转头对着在门口干杵着抽闷烟的李健树说，“媳妇是拿来疼爱的，家里大小事都是她一人张罗，你可的好好的，可不敢再挑毛病。”

    李健树也自认理亏，不该多嘴，只得点点头。

    王大娘又安慰道，“王莺是最能干的，就是心眼小了点，有话好好说，快不哭了，把家收拾一下，我们就回去了，可不敢再吵了。”

    “额恩，王大娘你慢走”

    王大娘他们一行人刚走，王莺就吹鼻子瞪眼呵斥李健树“把房间地扫了，下次还要挑剔，啥都没有的吃。”

    李健树是怕了这王莺的强势，很多无由头的事总能翻出花开说，想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哪能容忍这般辱没，坐在椅子上抽起闷烟来，越想越不得劲，忍不住说上一句“女人强势了不是好事。”

    王莺在园里打水洗脸，她是爱极干净的梳着溜光的头，洁净的面，身上衣服总是干干净净，见他那么一说气的一盆水直接打翻在地，“我不强势，家里就有钱吃饭了不成，靠你那两个书稿钱明年要是有了娃，看你如何。”

    李健树听了这话脸一阵白一阵红，气的夺门而出，任身后叫器也不做回头。

    李健树平时有个消磨时光的地方，凡有事没事都爱来，这个书店现在成了他唯一的避风港似的。这里安静，没有王莺的歇斯底里。偶尔在这里遇到一两位交谈来的文人，总是要请教一番。有时意见相左总要争个面红耳赤，这时候佳卿就走过来劝慰道:“有了不同的声音才能使时代更前进，切莫要伤了和气。”几人也就安分下来。

    这佳卿不是别人正是这家书店老板，虽说人都22岁了还没有嫁人，可生的模样姣好，唇红齿白浓密长发，梳成一个高高马尾，看起来就像学堂里的学生。为人和善，性格爽快与她交谈甚欢，她也是喜爱读书，书读的多了，眼光也就高了，家里还有位老母亲，也是为她婚事着急，经常催促，还不忘托亲戚朋友介绍，始终看不上眼，终于忍不住对娘说“我定要一个懂我的人，任你腰藏万贯也不及我寒酸书生。”

    这次来到店里佳卿见李健树脸色发白，额头还有一丝血迹干巴的和头发缠在一起，吓的佳卿哇的一声大叫，“健树，你额头咋流血了？”

    忙找来水和干净的布细心包扎了下，李健树见她这般柔情，那头发香时不时钻进鼻子里，李健树生性缅甸此刻面红耳赤倒怪不好意思，如今见她这般温柔想起家里哪位也觉得委屈了，把心里的苦闷家里的烦心事都说了出来，佳卿安慰道“女人一辈子不容易，该是多体谅。”

    “谁要是娶了你，那才是真正幸福。”李健树说完一脸羡慕的样子。

    “这幸福人还不知道在哪里”

    两眼深深望着李健树，四目相对时佳卿的眼里总有一汪清泉，望了就沦陷了。 连忙把脸撇开，随手拿着一本书往里间走去，不再与她交谈。

    晚上坐在书房里，时时浮现出佳那婀娜多姿的身段，穿着尼龙浅蓝花格衬衫，一条白色素淡裙子，脚上穿着一双法国女郎皮鞋，衬托出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一头如瀑布般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与平时的阳光明朗多了一丝娇柔，鹅蛋的脸颊上着薄薄胭脂，不经意的淡描眉和泛着露珠的朱唇，怎叫人不舍得多看一眼，又怕裹睹了这尤物。想的出神时，王莺过来纳鞋底，彼此相看了一眼，李健树下意识的躲避然后看着手上的书，心里害怕的嘭嘭乱跳，脸上也犯了一丝红晕，只得长叹一口气摇摇头。

    “李健树你是有家室的人，非礼勿想非礼勿想”

    王莺看李健树一个人在哪里垂头探脑的问道:“李健树，你魔怔了啊！”

    李健树吓的从椅子上弹起来，又坐了回去，忙回答道:“没事没事。”

一直折腾到鸡叫了两遍才睡下。

    去的次数多了，李健树和佳卿的关系就更进一步变成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佳卿一见他来就会泡一杯茶端过去，偶尔手指碰在一处，脸都羞红也不躲闪。偶尔询问一些关于写作的事，一起讨论，总能听到两人的笑声传来。店里偶尔进一些新书，李健树都会去帮忙搬货。

    “这都是些现代派的书啊！”

    “怎么样？现在都流行思想进跃，这些书也只是顺应时代潮流涌现出来。”

    “是么，那你也是时代的宠儿喽”

    “那是自然”

    两人哈哈大笑，关系又进一步，内心微妙的变化两人都有察觉，只是不多说，一个眼神便知道。

    快端午了街上热闹非凡，人也多了。这天王莺起了大早在园里洗脸，对着里屋喊:“李健树起床吃饭了，一会我们去商场逛逛买点粽子罐头回来。”

    走到一个大商场门口，王莺挽着李健树的手打算往里走，李健树止步不动。

    “走啊，我们进去看看，今天有好多新花样衣服，可是咱们那纺织厂都没有的新花样。”

    “那个，我在门口等你，你进去巴！”李健树抽出胳膊，与王莺保持了一点微妙的距离。

    王莺见他态度坚定，也就没再强求，自己走了进去。李健树见她进去心里舒了口气，点了一根香烟，深深吸了口。原来刚刚看到佳卿进了商场，怕进去碰见，内心跟做贼一样。这种情丝在这些时日始终困扰，内心告诉自己不该对不起王莺，却忍不住想佳卿，佳卿是个好女人，在梦里时时这样说。

    “健树你怎么在这里？”

    肩膀被拍了一下，吓的烟掉在地上，回头看见佳卿笑脸盈盈，一时间竟忘了回答。

    “健树，你怎么了？”抬手在面前晃晃，这才回过神来。

    “来买粽子，你也是来买粽子吗？”李健树收回神来，看到佳卿紧张的情绪舒缓下去。

    “恩，今天南大街那边有一家粽子铺，听说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去买？”说着就抬腿往前走，李健树在犹豫要不要去时脚已经跟着走了。

    “今天粽子真大，你尝尝我这个，枣粽好甜。”佳卿把手里的粽子送到李健树嘴边，让他咬，李健树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乐开了花，咬了一口。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粽子。”

    “就哄我”

    “真的”李健树像发誓一样的保证，惹的佳卿咯咯直笑。

    “那你觉得粽子好吃，还是我好吃？”

    李健树不明白什么意思，又像明白什么意思，心里犯了难，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低头吃粽子。

    回到家王莺坐在床边哭，见李健树回来了哭的更厉害。李健树想起来今天本来是陪她去买粽子的，自己半路跑了，不觉臊的慌，坐在凳子上安慰着，“你别哭了，我是看到一个朋友和他闲聊几句，就忘了你了，我错了！”

    王莺听他这么一说越发气了，心里想自己还不如一个朋友，指着鼻子骂“那你还回来干什么，怎么不死外头，怎么不找你那朋友过去。”

    “你。。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好啊。”说着拿起桌上的粽子就要砸去，李健树见架势不对，抬腿就跑。

    “走就走”

    李健树被赶了出来，看别人家都是团团圆圆的坐一起吃粽子，心里不是滋味。就在路边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抬头一看竟是书店，走了进去。佳卿看他来了，打趣说到:“才一会不见就想我了！”

    “姑娘家真不害臊。”李健树被她这么一逗心里的云雾都散开了！

    “李健树你喜欢我吗？”佳卿走近，贴在他耳边轻轻说，那呼吸声热热的钻进耳朵里，弄得李健树心里一阵酥麻，似吃了蜜一般甜。

    “喜欢”

    “那你亲我一下可好？”

    “我。。”

    想走却被佳卿拉住了手，李健树听着自己的心跳加速，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这么貌美的人喜欢，他对自己是自卑的，人前抬不起头，在佳卿面前更是小心翼翼，怕有一丝差错。

    “喜欢为什么不亲我！”

    “我。。”

    佳卿主动吻了上来，那唇软绵有力，脑子忘了运转，手也不知道放在那里，只得呆呆任她亲吻。

    “呆子，我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没，不是。。”

    佳卿把门关了，店里只剩下两个人，周围安静的呼吸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那一丝阳光不安分的从缝隙里渗透进来。忘记了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临走时佳卿说“如今我已是你的人了，既然是你的人，就要负责。”

    李健树沉醉在佳卿的温柔乡里，分开一刻就想的不行，真应了那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在书房里想的出神，嘴角上扬满脸幸福。

    耳旁传来王莺的怒吼，说着各种各样难听的话。“我听人说你经常去那个书店，和那老板娘不清不楚，你说你把我放在那里，这脸面还要不要，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健树走出房门，直直看着王莺，长长叹了口气，“那我们离婚巴！”

    王莺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怔住不哭了，过了一会回过神来，声音比刚才还要大。邻里街坊恐怕没有听不到的，“李健树你说，你是不是和那狐狸精有事，哎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李健树被戳到要害，仿佛如果不答应就不是男人，脸色铁青狠下心来:“明天就去，离婚。”

    走进书房门被嘭的关上，不在多说一句，这一晚王莺在房间哭到天蒙蒙亮才把声音止住。李健树在书房想了一晚上，挣扎，痛恨，懊悔，还是决定离婚，这样一天到晚的吵何不散了各寻好人家，家里的东西都不要，只要自己的书，这也是不妄夫妻一场。这一晚都没有睡，早早起来做了顿饭，把王莺叫了起来，两个人对视而坐。王莺哭了一晚眼都红肿了，原本皮肤黝黑，如今看来像个发酵坏了的黑面团子，单眼皮肿的老高了，反把眼睛睁大了，小鼻子大嘴巴，怎么看也只是个乡间妇女模样，当初也只是逼得紧，才错许了良缘，如今也希望她再寻好人家，不要再自己身上耽搁了。两人默默吃饭谁也不开口说话，吃到一半王莺眼泪啪啪落在碗里，李健树看不下去了，“不是你闹嘛，如今成全你，还不好吗？”

    王莺哭的更加厉害，也不回答，只哭。

    李健树出门，去了那公园，这公园是平时他来散步的地方，主要是这里的景致不与其他，这里都是最原始的山水河渠，还有那河渠里的莲花，生的惹人怜爱，如今再没心思去观赏，坐在那里发呆。

    这时候一位平日里学研会的一个学友走过来，看见李健树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这可不像平日里和他们探讨研究学术那个激进样子。

    “还记得我吗？”

    “哦，是你啊！”

    “看你脸色不好，怎么，和爱人吵架了？”

    李健树苦笑，家里那位母老虎弄得他在这些文学好友面前一点脸面都没有，都知道他家哪位很厉害。

    “夫妻吵架再正常不过了。”

    “恩，是的”

    “买点好东西回家，一准好！”

    “恩”李健树没心情搭理他的话，也就敷衍应和。

    临走时对着李健树说“妻子再怎么不好，那也是能陪你一辈子到老的人。”

    李健树如雷贯耳，一个机灵坐起来，幡然醒悟自己所做的一切。又颓然坐下去把脸埋进双手，那泪从指缝间落在地上，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天都黑了才慢慢挪步回家，他不敢去书店，怕见到佳卿，内心愧疚难当。

    到家看着王莺坐在桌边，桌子上摆放着几道平时都不常吃的肉菜。

    “坐吧，今晚上喝点。”拿起酒杯倒了酒，一人一杯。

    “健树，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平日里是我太闹了，你也总忍让我不计较，这次是我不对。”说完一口气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又斟满。

    “健树，咱结婚一年多快两年了巴，想当初都是爹妈催得紧，匆匆结婚，我啊不怕你笑话，当初他们说你是个才子，而我又没读几年书就想找个读书人，看到你便一眼相中，如今。。。嘤嘤嘤。。 ”说着眼泪就落下了，王莺又一口干掉杯里的酒，又斟满。

    “少喝点”李健树把酒瓶夺了过去，自己也硬梗起来，“当初人家都说你能干，是个过日子的人，也没有考虑咱俩适不适合过日子，如今日子过的三天两头吵，我乏了。”

    酒一杯一杯喝，话说了一箩筐，最后都醉了，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李健树内心愧疚，他爱着佳卿，她是有文化有思想的好女人，跟了他会有什么好的未来？李健树不敢想，或许还是这个穷酸样巴。王莺除了嘴巴厉害，其实人还是很善良，如果离了那就对不起王莺，她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要如何生活他不敢再想。悔恨的泪一滴滴落下来，那爱与责任之间总要做出选择。

    去书店，看着佳卿神神秘秘的，坐在他面前，从背后拿着两张电影票。佳卿是与时俱进的人，没事就喜欢去看看电影，偶尔和小姐妹一起去，今天她想和李健树一起去，这个想法一旦冒出就挥之不去，所以她一大早去电影院买了两张票。

    “健树我们去看电影巴，今天有一部《乱世佳人》听说很好看！”

    李健树第一次去电影院像个矮矬的乡巴佬耷拉脑袋，怕别人看出来，又像是没自信的怕人说旁边姑娘那么好，自己那么矬，故意拉开了距离。佳卿看了走过去挽着他的手说，“你不用在意别人，你比他们那些人帅气多了。”

    电影开始了，一个投影机里放着胶卷，一道光投射到对面的大墙上就有人在走动说话，好神奇啊。

    “佳卿，这就是时代在发展巴。”

    佳卿拉着李健树的手，十指相扣，静静的看着影屏，灯光反射那一会暗一会亮印在她脸上，李健树看呆了，世界上竟有如此美的女子，“你比那影屏上的女子美。”

    佳卿被逗的咯咯直笑“就哄我”在李健树脸上轻啄一下，那唇接触皮肤居然如此滚烫，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喜悦，整场电影下来，那个吻依旧炽热。

    日子就这样过了段时间，王莺不再闹反而变得事事巨细入微体贴，佳卿越发打扮自己，见着李健树就挽上去，脸上笑容盈盈变得越发美丽动人，内心也更爱了几分。李健树还是经常去书店看书，写作投稿，她为佳卿写了首詩，詩里全是爱意，佳卿读来内心欢喜，对着李健树说“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你离婚娶我巴！”

    李健树愣了，这个女子爱我我也爱她，爱是自私的，爱是给予的，我能给她什么？他陷入了沉默。佳卿看出端倪来，就细细品读这首詩

    风吹起花瓣如同青春的流年，

    你的笑容，

    成为命途中最美的点缀，

    去看天，去看雪，

    去看季节深深的光影。

    那花开了，

    我便写花。

    那花谢了，

    我便写自己，

    你来了，

    我便写你，

    便再也没有写的完的。

 

    这天王莺心情格外的好，嘴里还哼着小曲，见李健树回来高兴的说“洗洗手吃饭拉。”

    饭桌上一个劲儿的往李健树碗里夹菜，吃到一半郑重其事的对着李健树，脸上的笑容藏不住，露出洁白的牙齿:“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

    “我怀孕了”

    “咳咳咳，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

    李健树高兴不起来，他第一反应想的是佳卿该怎么办？

    “确定吗？”

    “当然，我今天特意去郎中那里号过脉的，这才告诉你，高兴巴，你要做爸爸了，哈哈哈”

    “恩，高兴，高兴 。”饭也吃不下了，看着王莺散发出母性的光辉，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躺在床上，手上枕着王莺，连睡觉嘴角都是上扬的，呼吸均匀的早早进入梦乡，李健树悄悄抬起手下了床，来到书房望着那微弱的灯光入神。脑中像走马灯一样闪过无数画面，最多的却是佳卿，那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是那样让人着迷，她是个知心人，不需要多言，一个眼神便知道所思所想，这便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隔天李健树来到书店，佳卿不顾旁人挽着他的手，李健树像触电一般把手抽回，佳卿的手落在了空中。

李健树逃避似的随手拿了一本书，坐在了平时坐的那个位置，佳倾走过来与他说话，李健树好似没听见自顾手里的书，其实是看不进去的，就胡乱翻。

    “健树你怎么了”

    李健树是个犹豫寡欢的人，很多事情都是别人拿主意自己执行，读书是，写作是，结婚是，唯一的叛逆也只是这短暂几日的消沉，便没有了再青春的样子。

    “李健树你说话啊？是不是你家母老虎欺负你了。”说着就看李健树身上是不是有伤之类的。李健树微微侧身躲开了佳卿的搜索，也觉得好没脸。

    “王莺怀孕了”

    “怀孕了？所以你是来？”

    “佳卿对不起”

    “我不会说没关系”

李健树把头埋在书里，身体微微颤抖，周围的人自顾自己手里的书，没人注意刚才一个跑出去，一个趴桌子上。

   

作者:刘苏阳

2018年4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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