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颠簸的小三轮,沿途的景是司空见惯的平常——千疮百孔的道路、恶臭四散的河道、俯拾皆是的白色污染、面目可憎的行人。我保持散瞳不去刻意关注什么,却总有血淋淋的景象不出意外的抓住我的眼球。
它黑白相间,身形还不足一个葫芦大。
远处看它的时候,它像是在陆地上游泳,它的四肢在倾力扑腾,可是动不了。也像惶恐的嘶吼与求救,也像撕扯着不安的平静的表象。它在干什么?它的头被粘住了吗?可是奇怪的是好像只有我看得见它。但为什么呢?它挥舞的四肢明明这么遒劲,它无声的嘶吼分明向世人昭示这什么,它分明撕裂了平静可为什么勾不起不安?
当我经过它的时候,看见它的皮毛连同半颗头颅是被生生地粘在地表的,伴有着鲜红,范围不大,仅是在头颅周围勾勒出了与地表之间鲜明的分界线。我没有动,没有因为想看清楚而前倾身体,只是看着,看着,看着它后退,连头都没转。我知道我帮不了它,或许是因为被它执着的想要嘶吼和撕裂平静的挣扎所震慑到了,又或许是被这血腥的代价所恫吓了。“如果有人见此状可以从虚假的平静中幡然醒悟就好了。”我想,“哦不对,他们看不见。”
经过它后,我看见了,看见了清晨的落日,看见日薄西山的魂灵正在走向末路,看见最后一缕夕阳踩在它的身上。它四肢不再挥舞而是若有若无的抽搐。当浑黑的夜幕取代鲜红的晚霞,当晚风抽走它最后一丝呜咽,它将头枕着黑被永远的被粘在天上。从此不再有心余力绌的挥舞,不再有打破平静的嘶吼。无奈的是,不安不会与平静剥离,而是永远的在虚假的平静中暗波涌动,生生不息。
对了,它大概是只小猫或是小狗吧,我不知道,但是它的半颗头颅连着皮肉和鲜红被粘在地表,我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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