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内烛火明光,微风阵阵挑衅蜡烛的火焰,就像他阴晴不定的心,上下翻涌。被搁置一旁的酒杯被他重新拿起,次次斟满烈酒,洒到入喉。不知何时颠倒欲醉,可脑海中她被他扶上骄辇的影子总是挥去不止。
“哈哈哈哈”殷丞御笑了,他曾经以为早晚有一天自己会助石周二家扳倒纪家,早晚会重新得到她,可他现在竟然有些摇动了,他还是害怕了。
“好一个易王、王妃”只恨自己虽高官品,却并无实权,无可奈何。
“若儿,你再等等,好吗?”酒水流过他眼眸,他睁开眼睛与天上的月亮相视,他不知前路如何,更不知她心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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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瓷拿着长得分叉的扫帚与钟泽一同打扫府院,二人相对地扫着东西方的小院。
扫帚略过的落叶被风的拂动在上旋时来回打转,碧瓷大力挥动着,掀起一小阵风。
“干活就干活,别玩”钟泽冷冷地来一句,似乎做什么事情都很正经的样子,碧瓷回头撅嘴瞪了他一眼。
又觉得还不解气,走过来把扫帚向钟泽脸上一挥,钟泽潜意识后退一下,似是风沙迷了眼睛,眼睛不断向上翻。
“你还敢冲我白眼?!”说罢,碧瓷用扫帚上下沾污他的鞋子,又是磨,又是蹭。
“哈哈哈哈哈”
“不就一晚没用膳,你就疯成这般模样了”他用一只手继续揉眼睛,一只手也用相同的法子弄污她的绣鞋,沙沙清脆的触碰声也遮盖不了二人的笑声。
一个咕咕嘟嘟的声音让碧瓷停下来,她捂着肚子轻咬了咬下嘴唇,扮作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着钟泽。
“这纪府你最也熟悉不过,不如……”钟泽叉腰站立,向左偏偏头轻笑一番。月色勾起他有棱有角的下颚,有些蔑视,竟也掺杂着些许妩媚。
“自己去”他边撇撇头边浅笑着,却看不出一点不屑,甚至是邪魅狂狷。
碧瓷显然是对他的回答出乎意料,嘴更撅地厉害“自己去就自己去”说罢把扫帚仍给钟泽便走。
“诶诶诶,我正好也饿了…”钟泽拉住她左臂,二人一同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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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笺,你去把爹爹写好的请婚书拿来”周惋盈对着铜镜一件又一件地试穿各色裘裙衣衫,左右摇摆裙尾,极是欢欣愉悦。
“是”
“你看我这件比那红裘如何?”
“婢女眼光自然不比小姐,小姐觉着哪个好便哪个更好”在殿旁侍立的子弦道。
“罢了,还是那灵白锦衣罢”
“明日爹爹请纪老爷来至府中,这些个花果茗茶便我来呈上吧,你去知会厨娘一声,万别太甜了”
“是”
“小姐”钰笺递给周惋盈一纸婚约,周惋盈卷开,由右到左掠过所有字眼,确认无误后方才松懈。
“爹爹呢?”
“回小姐,老爷去石府了”
“奥”目光再次投到即将生效的婚书上,她从未如此开心过,好像什么权位富贵都可以抛去,此刻她追寻的,是自己的内心。
————
大殿中的暖榻上,周身有四五个美人环绕在石亨的身侧。他躺在一位美人腿上,其为他按揉面穴,另有袒胸露腹的女子将红果送到他口中……他倒在自我的温柔乡中,一派旖旎之色。
“啊!”一女子被绳索缠身不得动弹,被迫跪在他面前。石亨斜视着看了看道:“不好好在北鹰村制铜铁,跑来这做什么”
“哼,什么朝廷命官,不过是个专会强抢民女的色鬼罢了”
石亨一听,觉此女子并非寻常,竟也颇有些胆量。他起身走近那女子,狠抬起她下巴,左右脸都仔细看看看。那女子身缕布衣,嘴角泛有如血色般的微红,满腹仇怨透在眼中怒视石亨。石亨突然放开手,那女子也决然向右扭过去头。
“有几分姿色”
“少废话,你把我绑来,究竟何意”
石亨并不作答,他从一小木盒中取出一粒药丸,侍人硬生生掰开她的嘴“你要干什么!”
她反抗着,背后的双手愈加拼命挣脱,只狠小刀划开的速度太慢。
“把它吃了,你就可以远离辛劳苦作,像她们一样成为我的女人,享这富贵权力”
石亨把药丸塞进她的嘴中,她欲吐出,却被人死死封住嘴。
“啊”后面绑住她的人狠狠踹了她一脚,她身向前倾,将那药丸咽下了。
“嗯嗯嗯嗯嗯!”好像在说‘你不得好死’,眼里透着尖锐凌厉的锋芒,直视石亨。
突然,小刀划开了最后一丝绳索,她双手挣脱,将嘴上的布扯下,冲向石亨将小刀抵住他脖颈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旁边的四五位美人见势慌忙逃窜。魏酋招进十几个人来护石亨。那女子见少不敌多,稍稍有些忧郁,石亨洞察到,反手抢货刀片,架在她脖颈处,胸膛紧紧靠在她后背上,将她半围起。
她碍于刀片,不好猛烈挣扎。
“放了我!”
石亨向前把她推开,众侍卫用刀架住她,将她拉下去。
“不论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休想!”
“大人,将他升为夫人还是……”魏酋问道。
“不,她为昭姬,抬为二夫人,夫人再观她表现”
“是”
“那二夫人有何可用之处?”
“你也看到了,方才她有非凡的胆量和应变能力,只可惜她的刀对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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