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

婆婆的世界也许会越来越简单，也许会越来越幸福。我坐在床上诵华严经第65卷，婆婆先是静静地坐着，然后出去了，怕我冷给我拿来厚衣服示意我穿上。我把衣服放在盘着的腿上没有穿，继续诵经，婆婆就开始自己一件又一件地往自己身上穿，穿完躺下。很快鼾声想起。诵经完毕，回向给公公婆婆，丈夫女儿，随即外面鞭炮响起，婆婆抬起身睡眼惺忪地问“哪儿来的声音？”我说是楼那边来的声音，不是院里放的鞭炮。她盖上一件单衣服躺下，我把羽绒服给她盖上。婆婆的一句亘古不变的话随口而出“睡不着啊，总也睡不着。”“可是我明明是听见你半天的打呼噜声呢！”她还是会重复那声“那也没睡着”的话。我懂了，她的心里已不会存有太多。年三十的早晨，明明是吃了三张春饼的婆婆硬是说自己仅吃了一张。七十七岁的婆婆就这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