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后,连下两天的大雨,直到第三天,天气才放晴。白沙市的天气就是这样奇怪,前几天狂风暴雨的,现在却迎来三十六度的高温,将大街上的人烤得汗流夹背,叫苦连连。
白沙市里的大小学校相继放暑假,学校门前冷落,没有了上学时的沸腾景象。张路遥站在一所学校的门口,心里直嘀咕着,台风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学校放假,师生都回家了,留守的老师,也不一定能问出些什么来,这可该怎么办啊?陆队正等着他回去汇报这个叫沈月的情况呢。
他看着紧闭的校门,在校门外往里面张望着,想走又不死心。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在这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一般人肯定受不住。张路遥不想白跑一趟,干脆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蹲点,他就不信了,这台风过后没有人回学校来支持工作。
得多亏他的这股不服输的劲儿,将近中午的时候,学校门外面来了一辆车,从车里走下来一位中年男人,拿着手机正通着话。他在门口那儿站了十分钟,里面跑出来一个穿着保安衣服的男人,急急忙忙地拿出遥控器将大门给打开。也不知保安刚才是干嘛去了,他一脸急色,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不在岗位时会让学校领导抓个正着吧。
张路遥一见那人正要发动汽车开进去,马上就跑上前去,在那人的车窗上面敲了几下,里面的人停下动作,摇下车窗,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张路遥赶紧从身上拿出自己的证件往那人前面一递,笑着说道:“大哥,我是市公安局的调查员,找你想了解些事。”
那人一看证件,脸上一愣,马上回过神来,推开车门就要走出来。张路遥一看,马上又说道:“可以的话,我们进去聊。”
“好的,你上车,我将车子开进去再聊!”
经过前面的周折,张路遥的运气不算太差。开车回来的那个人,正好是轮到回来值班的教务处主任,算是这所叫做南阳大学的大内总管,学校里的学生资料,他手上几乎都是齐全的。就这样,张路遥在学生档案里面找到了沈月的资料。本以为自己辛苦找来的资料总算是可以交差了,可是陆上明拿过资料只瞄上一眼,就把资料又丢回来在他面前。
“陆队,这是怎么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搞掂那教务处主任才找来的资料,你怎么就只看一眼就还给我了?”
“你自己看看。父母不详,籍贯白沙市,地址呢,滨海区滨海大道999号,滨海区有这个号吗?我看这个沈月连身份证都是假的,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用假的身份证进学校读书?你说查清楚了?”
“这?这我还真是没看出来。那教导主任说沈月这个女孩子很是神秘,从来没见过她的父母,也没人知道她家住在哪儿,不过她成绩不错,今年下半年就要升大四,还联系了国外的学校,说是一毕业就出国留学的。连身份证都能造假,而且还能读大学,确实不多见。陆队,你可真是绝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倒是没多大本事,但我熟悉白沙市的每条道,每条街。拿这个女孩的相片去给蓝岚,让她查查,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如果就只有这些资料,不好向魏局交待。对了,那边信号恢复了没有?”
“信号不强,时断时续。你放心,陈帆和小龙在那边盯着呢。”
“好,去忙吧。”
台风过后,天堂口所在的建筑物倒是没多大的影响,只不过外面的花草树木可就没能逃过一祸。外面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姹紫嫣红的鲜花,还有那绿意盎然的草地,如今乱成一团。地上全是树木花草的残枝断臂,四处坑坑洼洼,污水中还飘浮着片片破烂的花瓣,与房子里的一切相比,外面的一切显得狼狈不堪,苦不堪言。这不,龙哥将大伙都组织起来,整理起外面的环境。阿标因为大伤初愈,重活不用干,就站在不远处,指挥起里面的服务员,将一切打扫干净。
经过一天人来人往快马加鞭的忙活,顶着烈日,冒着酷暑,终于是将一切初步恢复,纵然没有台风以前的那般赏心悦目,也算是过得去,没有之前的一片狼籍。龙哥带着一帮兄弟去喝酒庆祝,阿标借口说伤刚恢复不能多喝便离开,原本是打算楼上楼下绕上一圈再回房间的,没想到在前往二楼的转角处遇见了忠仔。
忠仔没跟着去喝酒,显然是在这个地方等着他的。阿标不动声色,上前跟忠仔打个照面,正想越过他走上二楼的楼梯,却被他叫住。
“忠仔,你不跟大家一起喝酒去?特地来找我的?”
“阿标!听我一句劝。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过想给你一个忠告,别与沈月走得太近。”
“那你告诉我,沈月到底是谁?”
“你别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记住我的话,想活命,就不要打听她的事,也不要靠她太近。别的,我什么都不能说。好了,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
忠仔与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话的声音也刚好让他听见。他神色紧张,不像是危言耸听,到底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他如此小心翼翼?他又是在害怕什么?阿标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回头,依然按照自己前往的路线前去。这个沈月到底是何人?那天龙哥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将她的事一笔带过,这里她可以来去自如,如在自家中般轻松自在。她到底是谁呢?他心中的疑惑不断放大。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查出个究竟来。这段日子以来,发生了不少事,接下来他们会有所动作,会是什么呢?
他一边想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三楼最尽头的一间房间。这个房间没有那些诗情画意的名字,只有三个普普通通的字“监控室”。原来这里,就是可以监看整栋楼的地方。
这么一走,这个地方的布局已经刻在了他的脑海里,他要想个办法,将这些信息传递出去才行。对面的门从里面拉开,发出“咔嚓”的一声。他迅速地往一个安全门闪过去,然后无声无息地关好门。里面走出来两个人,身穿黑色制服,应该就是监控室里的保全人员。这个时间正是交班的时候,这两个人应该是被替换出来的。
“走,吃饭去!”
“急什么,先抽两口烟再去。”
不知道两人在哪里弄来的烟灰缸,其中一个人一只手拿着烟,一手拿着烟灰缸,正将烧尽的烟灰烬往里放。这是什么破规定,出门来抽个烟都要自带烟灰缸。阿标心里想着这事,没想外面的人就聊了起来。
“兄弟,你说,有谁这么奇怪,连抽个烟都这么不自在。照我说,抽烟就是要把烟灰洒在地上,那才有意思,才叫爽。像这样抽烟,束手缚脚的,抽得真够没劲的。”
“你可别说这么大声。老板最不喜欢有人在这里抽烟,更不喜欢有人将这里弄脏。”说话的人压低声音,还向四周张望了几下,才小声说道:“老板不但生理上有洁癖,心理上也有洁癖。”
“咔咔咔!说得对,说得对!”另一个人怪笑着,连连点头,就如那饿疯了的小鸡,正在抢着主人喂给它的谷子一样,头直点个不停。
“小声点,你找死啊。”
“对,对!掌嘴掌嘴!”
“老板这身份隐藏得够深的,除了几个心腹知道她的真面目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咱们可要管好这个嘴。什么叫做祸从口出,看上次那个女的教训就知道。虽然上次的事不是老板直接做的,那也是她老人家默许的啊,不然那人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在这里把那个女的给弄死。”
“那是,那女死得真够冤的。我那几天都没睡好觉,一想到她的那个样子,就心里直打哆嗦。”
“行了,行了,都过去了,还提那干嘛,侮气!走,吃饭去!”
不一会儿,那两人连带着烟灰缸都消失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一阵浓浓刺鼻的烟草味,证明着刚才的确是有人曾经在这里抽过烟。阿标躲在暗处,透过门上的玻璃,将刚才的两人看得清清楚楚,也将他们所说的一切听个明白。他消失的这个时间,在监控上面看得清楚,他二话不说,将手中的烟点着,就这样举着走了出去。
天堂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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