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代亲,太可怕了。
我在家吃骨头,越来越有眼色了,根本不敢把肉吃干净,会乖乖故意“吃不干净”。
俺和爹出门,爹根本不和我一起走,他眼中只有她。
“你去开门吧。”爹头也不回地说。
距离开门的地方还有将近一公里,刚刚出家门,就让我去宠物医院开门,那么远怎么开门?
天冷,看着爹的手露在空气中,我说“我来牵一下吧。”
结果,没有牵到2分钟,他就说“还是我来吧。”
于是递回去。
到了红绿灯,他充满感情地说“她也不会看红路灯,哎。”
一个知识分子的形象早就没有了,完完全全就是痴迷她的一个时时处处照顾狗的人。
他们过了马路,头也不回地走,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是父女一起出门,相距20米,都不说话,爹走路也不等我,一直往前走,我只好跑步追上他们,不是关系不好,而是他眼中心中都充满了:她。
快到宠物医院了,他说“你去开门,她昨天就不愿意进去(打针),我抱她进去。”这么大的狗多重啊,还要抱?!
爹跑了几天宠物医院,他已经和医生熟悉了。
“陈医生,你看看——”
然后,她开始打点滴,爹又去看狗粮。
爹的眼中根本没有我,一秒都没有,只有她。
你说我,嫉妒吗?完全没有,不可能。
但是更感激她,她用日夜的守候陪伴了一个60多岁的生命,她驯化了爹。
如果说女儿是父亲的第一驯化人,那么她C就是爹的第二驯化人。
爹会去食堂为她索要骨头,
找不到她的时候,爹会垂头丧气,心神不宁,
她被其他狗咬了,爹每天都在哀叹,“可怜啊!这么好的狗,
每天都在我床边——”
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就是他。
他们给予对方最多的都是:陪伴与真爱。
爹为了帮她减肥,带着她出门一走就是6公里起步。
爹听说她病了,要吃鸡蛋黄,立即命令我送去鸡蛋。
遵命。
宠物,动物,狗,一个生命,一个不会说话的家庭成员。
“爷爷知道你难受,乖啊,不怕。”这是他们的对话。
她的眼神,也只有看见爹靠近她的时候才会获得安全感。
她敏感,胆小,只有接近最信任的人才能安心。
她的娘亲西西公主在外地工作,有空就回来相聚,感情也很深。
但是,和人一样,只有共度的时光才是最珍贵的。
爹在宠物医院,看见了价格表上的名目,有一个叫做“安乐死”,
我去那么多次宠物医院都没有注意过这几个小字,结果被他发现了。
哎,爹也更敏感了。
她的伤口需要打四天针,这几天是吊针,两袋。
我们陪着她打针的时候,进来了几个其他的宠物主人,其中有一家专门繁殖狗的人家,一家三口带来一只重病的脏兮兮的小金毛,因为他们养狗的目的是——销售。所以,他们三个人在讨论要不要花钱救几十只狗中的一只,陈医生看得出来价格是他们救不救这个小生命的关键,就压低了自己治疗的价格,他们也最终决定试一下。
爹看到这一幕,说“你们做这个,真的很有爱心,陈医生,你很善良。”
看着C的伤口还没有好,爹心疼C,就又急切地问陈医生“能想办法,快一点好吗?”爹真是心急如焚,其实也许C都不一定有爹着急,爱啊,爱啊。
陈医生,见得多了,依然很耐心地解答了父亲“外伤很容易愈合,但是内伤才是根本,需要有个过程。”
“你说得对。”爹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下来。
与其是说,我陪爹给狗打针,不如说我去陪伴因为狗狗受伤而情绪波动的爹。
他,最爱她。
我在乎狗狗,也在乎爹。
希望狗狗早日康复,也希望爹的情绪可以缓和下来。
养狗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有的人不愿意养狗不是不喜欢狗,而是因为养过一次,知道要投入多少情感,不愿意再被过度牵扯。
宠物越来越多,他们给予孤独的灵魂不可替代的高质量陪伴,同时也可能占用极大量的情感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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