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即景

今年把高三学生送走之后，学校给我和另一位年纪比较大的李老师安排了一项特殊任务，就是天天晚上在学生上课之前的半个小时和晚课期间负责在教学楼的各个楼层之间巡视，监管学生的纪律，不让学生说脏话、打闹，阻止学生的一些存在安全隐患的行为。就这样我和李老师成了楼层巡视员，每天晚上早早吃完饭就匆匆赶到学校去履行职责。

今天下午天气开始转阴，4点多钟的时候忽然开始下雨了，刚开始的时候雨下得还不大，于是我赶紧吃了一口饭，想趁着雨还不大，早点赶到学校。一边准备出发一边琢磨着穿什么鞋去学校，看目前的状况穿什么鞋几乎都会被打湿，好在办公室还有一双运动鞋。于是我就脱掉袜子，把袜子放到衣服口袋里，光脚穿上网鞋，做好了到学校换鞋的准备，就打着伞出发了。

外面的雨不大不小地下着，地面坑坑洼洼地积满了水，尽管时刻小心着，走到学校鞋子还是湿透了。赶到办公室，把湿鞋子脱掉，穿上袜子换上备用鞋，当时冰冷的双脚感到一阵温暖，在阴冷潮湿的天气里，双脚干爽温暖感觉真舒服。

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李老师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里传过来，到了办公室，看到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整理学生的材料，她看着我。

“你怎么这么早？”她一边收起雨伞，一边问。

“我看刚才的雨下得不是很大，怕雨下大了不好走，就早点来了。”我笑着回答她。

我低头看看她，她也穿了一双网鞋。

“你的鞋没湿吗？”我问。

“没有，我挑干爽的地面走，很小心的。”

“我也是挑着路走，但是总也躲不开，鞋都湿透了，刚刚换了一双。”

她笑了，知道我走路一直就是匆匆忙忙的样子。

我把学生的材料收好，站起来，我们两个开始在楼内逐层巡视。天气不好，学生不能到室外去玩，无处释放的能量和精力只好用在室内有限的空间内。走廊里这一堆那一推，有的在热火朝天地聊着，有的在热情洋溢地沟通着，有的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互相追逐着，有的在勾肩搭背地在切磋着，还有的坐在窗台上观望着（窗户按有金属护栏）。

我和李老师走到孩子们面前，不断地提醒着，“不要坐着窗台上，孩子，下来，下来！”

“不要在走廊里使劲跑，看撞到别人！”

“那个帅哥，请你不要躺到地上，看把你冰坏了。”

“美女，不要坐到地上，快起来，地上凉。”

我们两个不断地提醒着，从各个楼层走过。

忽然，窗外的雨声提高了很多分贝，伴随着雷鸣闪电，室外当时就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朦胧的世界，一个男孩子以飞一般的速度跑到大厅的走廊处，打开窗户对着室外开始练“狮子吼”。

听到噼里啪啦击打窗户的清脆声响，我们意识到下冰雹了，雷鸣伴随着风雨交加的声音不断刺激着人们的耳膜。

“那位帅哥，赶快把窗户关上，下冰雹了，不要打到你。”

我和李老师一边走到窗户前，一边催促着那个男孩子把窗户关上，男孩子感觉似乎有些不过瘾，一直看到我们走到跟前，才慢吞吞地把窗户关上。

本来晚上是两节晚课，之后是一节晚自习，鉴于天气原因，晚自习不上了，学生在两节课之后就放学了，我们在学生第二节课铃声响起来之后，看着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准备往家走。可是，这时候乌云滚滚，雨声再次大了起来。

我把已经湿透的网鞋再次穿上，外面到处都是水，只好穿着网鞋准备蹚水回去了。鞋子湿漉漉的，穿着脚上的感觉非常不舒服。走到教学楼门口，看着窗外的大雨，我俩只能等。

大约等了十分钟左右，看着雨势渐小，于是我们两个赶紧往家走。校园里面的水已经没过脚面，有的地方更深，这次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我们两个尽快地飞跑在水里，只听到水在鞋子里面咕叽咕叽地从鞋面的冒出来，我一边跑，一边喊着李老师，“快点跑吧！不要看路了，尽快跑回去，水太凉了！”

“哎呀，这水像灌溉一样从我的鞋子里穿过去，太凉了！”

校园的甬路上积水很深，像溪流一样流动着，走在路上根本无处躲藏，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直接踩在水里跑过去，溅起的水花扬到裤脚上，我俩噼里啪啦地在水中走过，被迫成为肆意在水中玩水的老顽童。

因为膝盖疼了多年，平时一直注意不着凉，穿的也比别人会多一些，现在被冰凉的雨水不断刺激着双脚，我不得不拿出学生百米冲刺的速度尽快地跑着，并且不断地招呼着后面的李老师快点跟上，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在校园里面玩起了水上漂，来了一次疯狂的雨中即景。

一口气跑到家，进屋赶快把鞋子脱下来，把脚擦干，跑到床上把双脚盖上被子，进入自我疗愈的恢复状态，一会冰冷的双脚再次温暖起来，想想刚才在水中一路狂奔的情景，不觉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