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湿冷,不愿提及。大清早买了一杯温而不热的豆浆外加五个蒸饺上了车。
天色尚早,出门的人少得可怜。寥寥可数的几个人让宽敞的车厢显得更寂寥。双肩疼痛,想往后靠一靠,一股冰冷的感觉穿过厚厚的羽绒服直往骨子里渗透。
寂静容易让人困顿,真想眯眼打个盹。不知何故,怎么也睡不着。
望着窗外,车一路向前,向前,马路两边的房子、树木、花草都像冬天的孩子,温顺地窝在季节里铸就着严冬的气质和属性。
车至坎山站停了几十秒没人上车,司机正准备开车走人,两三个美女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一边上车,一边刷卡。司机有些不乐意了,言语之中有训斥的意味。穿米白色棉衣的美女倒是平和地回应,言语满是抱歉。但穿貂绒的贵妇就没那么好对付了,虽然不声不响盯着手机准备刷卡,但口罩未盖住的眼神射出了一股犀利之气,令人望而生畏。司机继续嘀嘀咕咕表达不满,身着貂绒的贵妇呵斥一声:“好了没,够了吧?”我不免有些担心,好在司机不再言语了,车厢里又恢复了平静。
图片来自网络其实有什么好争执的,也就十几秒钟的时间。大家来到这世界都不是为了这短短的十几秒而活的。人生很长,不是为了欲望和自我而争斗,而是为了虔诚深沉的生活。所以包容、理解、热爱、责任、友爱与幸福才是我们全力以赴的目标,才是我们热爱生活的全部理由。
车继续向前行驶,每个站上车的人也多了起来。就在我还有一站下车的站台,上来一位大伯拉着小推车,车上用绳子捆着满满的萝卜、白菜,估计是进城给儿女送菜蔬。大伯钻入人群四下张望,我立马起身给他让座,可他推辞着不要坐。让我这个让座的有些尴尬,我再次跟大伯说,马上下车了,他才笑了笑坐了下来。这倒让我想到,越是接近更多的晦暗,蒙受更多的荆棘和硝烟,越是让我们与世界保持最及时、最亲密的联系,体会艰难,活得接地气,活得热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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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了,提着布袋走在路上想着车厢里的大伯,瞬间又想起了远方的父母。想着他们此刻是吃是睡,或是闲不住地做活,想着他们脸上深深浅浅的时间刻痕,想着他们将要浑浊的眼神,将渐发白的青丝……想着想着,心里渐渐就泛上抵心的暖,不能绕膝的酸楚,及刻骨的疼惜,还有一些不能明辨的细碎岁月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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