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龙女那伽
从周末下了点儿雨,到今天白天的雨,终于让这段时间的酷暑,消减了一部分。晚上,家里已经不再热到难以忍受了。
操场上,新一届的美食文化节已经开始。我出去逛了逛,凉爽的夏夜,去品尝小吃的人不算少,道路两边的停车位塞得满满的,情侣、一家人、一群学生、不无兴奋地在各个摊位前转来转去。
每年夏天的美食文化节,算是这个县城难得的消夏节目。等到舞台搭好,会有几场演出,到那时,操场上的人会更多。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的家乡举行的消夏活动。
那时我们还没有住进楼房,从家里走到举办消夏活动的场地,用不了十分钟。那也是一个体育场,有一个围成一圈的篮球场,篮球场外围还有另一个不太正规的篮球训练场地,平常是男孩子们打球的场所。到了夏天,入伏以后,带着观众席的篮球场内,是厂子里举办的消夏晚会。
晚会节目多种多样,有文工团的专业演出,也有退休大妈们的表演。而外围的那个篮球场,还会搭建一个戏台,连唱半个月,吸引得一群老头老太聚集。
那个时候,供给小孩子玩的那种荧光玩具不如现在多,而且,父母也不会买给我们。有一点儿零花钱,都花在了买零嘴上头。
夏天的夜晚,家里热得呆不住,外面又热闹,又有好吃的,所以宅在家里的人们不算多。
我现在还记得,消夏晚会的节目,有集体合唱,有晨练的各小区大妈们组织表演的木兰拳系列,有舞蹈表演。不过,这样的晚会,大多一两晚就结束了。剩下的时间,就是闲散地在空地上聊天、听戏、吃东西。
这么想来,当年的消夏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吃的远没有现在丰富,娱乐活动也很少,就连那些闪闪发光的玩具都只有那么几种。可是,那时的自己也还小,只要有的玩,就已经很高兴了。
在人群中钻来钻去,没有多少钱,因此买一只冰棍,能幸福好半天。
然而,更多的时候,是在乡下奶奶家。暑假,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在乡下奶奶家度过。乡下是没有这样的消夏活动的,而且,村里的人也并不多。可脑海中,却不记得乡下有多乏味。
村里能找的乐趣,实际上,比城市更多。
晚上,为了节约用电,再说村里电视节目很少,也没什么好看的。奶奶摇着蒲扇,跟邻居聊天。我如果不出门,就坐在她们身边,静静地听她们说话。虽然她们说的内容不懂,却听得津津有味。同时,还依偎着奶奶看星空。
乡下的星空比城市要亮,能看到的星星也很多。院子里视线宽阔,灯火很少,所以夜空的颜色更深,凸显得星星更亮。
有时候,会跟着同村的孩子们出去串门。其实,我还是多少有些怕黑的,但一群孩子混在一起,很快就会忘了什么叫害怕。我们会在村里的场院里,磨盘上追逐打闹着玩儿。有时候捉几只虫子,天牛、蝉、蜻蜓什么的,用绳子拴在它们的脑袋上,驱赶它们飞。小孩子,其实没多少同情心,对丑陋的小昆虫,更为残忍。
有一次,我们几个孩子为了一道解不出来的数学题,要去老师家问。可是,要去那个老师家,必须路过一段荒草路,那里伸手不见五指,草还有点长。
那时学了鲁迅的文章,课本里说,长的草里,可能会有蛇。我们几个都有点害怕,可是又很想借这个机会挑战一下自己。
没有带手电筒,几个人排成一列,一边走一边喊口号。我夹在中间,就那么迷迷糊糊地穿越了那片黑暗。
现在的城市,可能已经见不到那样纯粹的黑了。那一段路完全没有任何灯光,当天的星空还很暗淡,一路走来,我连走在前面的人的脊背都看不到,只能死死抓住对方的衣服,同时,也感到自己背后被同伴紧紧抓着。
问了老师之后,回去的路上就不那么害怕了,嘻嘻哈哈地再次穿越黑暗回家,彼此都佩服自己的勇敢。
在村里,每个夏夜都在星空中渐渐犯困,夜晚听着小虫的鸣声入睡。晚上,奶奶关灯之后,家里便也进入纯粹的黑暗,过一阵,窗外才能透进星月的光辉。
现在有了电脑,有了手机,有时候,外面的消夏活动再丰富,也不能让我的脚步迈出家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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