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半夜突然肚子疼,疼的坐立难安,但又不知道是哪里疼。老公说带我去医院看急诊,我十分犹豫,心想着没准儿过会儿就能好了呢。
我不喜欢去医院,一是觉得医院细菌很多,有点洁癖的我去一趟医院就要把全身衣服洗掉;二是在生病的时候,看病就是一项体力活,拖着沉重的身体往返在各个科室很累。所以但凡有点小病小灾一般都自己吃药解决,反正每年都有例行体检,觉得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半个多小时后,疼痛还是没有缓解,再加上之前小病不断,所以心里还是还是怕怕的,便妥协赶往了医院。
很少去医院的我,从来没有半夜到过医院,所以当我看到走廊上一溜的地铺时,还是很震惊的,这些人有的是本地的,有的是外地的,有因为病情严重而时刻守候的,有因为旅馆太贵而放弃住店的,家人在病房里,他们就在病房外。身旁的一箱箱方便面,应该就是他们每天的餐食吧。
在等待就诊时,我不小心等错了科室,本应该在内科排队的我,却排成了神经内科。在这排队的二十分钟里,我感觉亲身经历了无数次的生与死。
神经内科的医生是这条通道里最忙碌的,她用快速而嘹亮的语速向每一个患者阐述病情,比对x光片,但凡有哪个患者不在跟前,她一分钟也不能等,立马叫下一个患者。我跟着一起精神紧张,明明跟前没有几个患者,她却搞得像有几屋子患者等着瞧一样忙碌。我正等得烦躁的时候,门外一阵急促的急救车警报声由远及近,一辆担架车被推了进来,门口顿时围上了一群人,紧接着,听到分诊台的护士大声嚷着:“神内大夫!神内大夫!病人大出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屋里一个白影冲了出来,跑向了大门处。几分钟之后,她又跑了回来继续连珠炮似的处理一名名患者。
在这二十分钟内,她来回往返了四次,有需要她配合会诊的,有需要紧急处理的,有病情反复的,我终于明白,她为何像打仗一样处理每一名患者,因为她在为每一名患者争取时间,为病情不严重的患者争取早日痊愈的时间,为濒临死亡的患者争取活下来的时间。
在等待结果的间隙,我亲眼看到一名满眼紫黑,血染担架的人从急促喘息,到紧急抢救的过程。在看电视剧的时候,我曾无数次幻想过那种鲜血淋漓的场面,甚至质疑人们面对那种场面时的惊慌失措是不是有些夸大,但是,当这种场面真正出现在我眼前时,我的心脏没来由地一直狂跳,我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而是一直注视着那辆围满白色衣服的担架,仿佛看到那个飘在半空、身着漆黑大袍的死神在与地面的人们不停地做着生死博弈,黑与白的较量,看看谁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原来,生与死在那一瞬间,靠得那样近。
我以前总以为,医护人员应该是最冷漠的,因为他们每天都会面对生死,这些对他们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儿了,殊不知,他们肩负着多么大的压力和责任。饭做坏了可以倒掉重做,零件按错了可以拆掉重安,但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旦弄错,就毫无更改的机会。这不是钱债,而是命债啊。
大半夜的走了一圈,突然发现,医院不一定是有病时才来的地方,健康的时候,来医院转转,你会发现,世上除了活着,没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和可纠结的人。
生死之外,并无大事。
2019.3.13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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