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快乐

凌冰坐在黑暗中打亮手中的火机，也照亮一张颓废的脸。

他顶着鸟巢一样的发型，胡子拉碴，眼神空洞。就那样愣愣的盯着那一点点火光。直到火机烫得从他手中掉落，他才再次陷入黑暗中。

远处的草地上，一群年轻男女在一阵嘻嘻哈哈的打闹后，围坐成一圈。

圈里亮了起来，那些人开始拍着手，大声地唱着生日歌。最后大叫着“XXX生日快乐”！然后谁又补了一句“圣诞快乐”！于是所有人又都跟着喊圣诞快乐！

黑暗中的凌冰看着远处的人们随着音乐开始跳舞，也出了神。

去年的今天，毕业前的最后一次圣诞节，他也曾经是热闹的一部分。

在学校操场上，广播传来欢快的音乐，上百人一起跳起兔子舞。那长长的队伍，好像贪吃蛇一样蜿蜒前行。

凌冰的手搭在潘璐的肩膀上，跟着她前后蹦着。女孩柔顺的发不断拂过他的手，她的笑声则不断撩拨着他的心。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吻了她。她的唇凉凉的，他的脸却变得滚烫。

凌冰慢慢站起来，走出黑暗，走过那群正在狂欢的青年人，走上马路。

所有的路灯都亮了，路上车水马龙，身边的人们虽然行色冲冲，脸上却带着笑。

一个小姑娘跑过来拦住了他，他低头看到她手上抱着一大把的红玫瑰，她说，大哥哥，买花吗？

她不过十岁的样子，很瘦，显得眼睛很大，只是那眼里没有光。

他没有买，径直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