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讲讲16号的糗事吧。
其实一直都想讲讲那件糗事,可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讲。
90年代初,虽然很多人开始富裕起来,但作为最后一批统招师范生的我们,大多家庭都还没富裕起来,要不也不来读师范了。50元一条的丝裤在当时是非常流行的装备,不说人人一条,至少十之九有,于是收错了就在所难免。后来渐渐发现,不见了的丝裤不见就不见了,再也不会过两天就钻出来,大概多了后我们就断定是被人偷了!谁那么缺德,偷人家穿了的裤子?爱管闲事的16号禁不住要出马了。我们蹲守了几天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高华体弱,一直有半夜上厕所的习惯。那天她同往常一样,没戴眼镜就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咚”地一声弄醒了我们,说,好,好像看到一个男的。我们说,你不是眼花吧,她说是啊,刚看到的时候她也在纳闷,三楼的女生干嘛三更半夜的要到二楼来上厕所,因为背光,她也看得不真切。等她上了厕所出来,看到那个穿毛衣的竟然不是三楼的女生,而是一个男人。她就飞跑了回来,用力关上了门。这个消息激起了我们莫大的兴奋,难道,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飞贼”?我们略一商议就豪气冲天地相邀出门准备手擒毛贼。16号八个女生,携带着满腔的正义走到二楼厕所的位置,我们里外看了看,没有人,三楼厕所也去看了看,还是没有人,我们沮丧地准备打道回府,突然间,我看到与厕所相邻的浴室的门后有一个黑影,我朝她们努努嘴,她们齐齐朝那个方向看去,不知谁说了声“是哪个?出来!”一阵可怕的沉默似乎将时间都凝固了,我们谁都没再说话,那个人影也一动不动。我们大概僵持了一分钟,或许时间更短,我们中的谁又重复了一次“是哪个?出来!”这一次没让我们多等,那个黑影一下子窜了出来,昏暗的灯光下,明晃晃的一个东西一闪,就向我们扑来,并顺势抓住了离得最近的高华的头发,刚才的豪气顿时化为乌有,八个女生一窝蜂地转身就逃,我回头看高华也跟了上来,就再也不犹豫跟着恐惧飞奔回寝室,插上门。谁也没说话,躺在床上,或许睡了,或许就这样躺着。
后来我问过高华,那人摸出的是什么,她说好像是一串钥匙,反正不是匕首,更是赧然,涔涔然汗下。那种盲目的所谓的勇敢,所谓的大胆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我们不怕鬼,因为我们知道没有鬼;我们胆敢从二楼跳下,因为我们有从高处跳下的技巧和经验;我们可以把那棵古老黄角树下游出来的小蛇拿来玩耍,因为我们知道那种蛇没有毒……我们以为,以我们八个人的力量,按手按脚按头按尾,绰绰有余,怎么会惧怕一个男人呢?我们所不知道的是,当那个男人摸出了我们想当然的“匕首”时,一种因无知的恐惧顿时击溃了我们本就脆弱的伪装,来不及做任何的思考,本能地选择了逃避。
事后我们大多选择了逃避,避免提起,避免想起。不过我倒是从中得到教训,永远不要逞强,否则就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如果热爱生命就要学会趋吉避凶,避免自己处于危险,如果真正面临危险时也请沉重镇定,为自己的生机留点希望,如果连生机都没有了,那就只有坦然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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