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在清流公安局工作,放假时,我和堂妹过去玩。
堂哥工作很忙,白天没空陪我们。吃过晚饭后,他提议去看清流的夜景。
清流是刚刚崛起的县城,占地面积较少,华灯初上更显娇巧妩媚,喧闹而不杂乱,街道宽阔而整齐。
逛完了几条主要街巷,堂哥带我们爬西山公园。他说,此公园原先也不过是座山,整个城关恰好围着它绕了一圈,因地制宜,打造成了市民休闲之处。
正是农历六月末,连月芽儿也不见踪影,只有满天星星,和闪闪灯光交相辉映。影影绰绰的丛林,人工铺成的碎石小径,假山池沼,楼台亭阁⋯⋯在夜里格外静谧幽远。
向山下望去,灯火璀璨,人影憧憧。可山上游玩的人也就我们三个。走累了,我们坐在亭子里歇着,赫然一座大坟墓在星光下格外显眼。
我这个胆小鬼心里发毛,大热天身上凉嗖嗖的。我忙说走吧,不料却被堂哥看出了心虚,故意杵着不动,还问:"胆小鬼,害怕了吧?""夜深了呀,我想回去。"我的声音发着颤。
堂哥一把将我拽到他身旁:"你呀你,究竟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吸了口气,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那你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鬼"音未落,我仿佛看到什么黑乎乎的影子在眼前一闪,打了个冷颤。
"那你说呢?"堂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老一辈人说有⋯⋯"我低下头。
"好好好⋯⋯我给你讲个故事,"堂哥说:"有一次,我和几个朋友到乡下同学家,其中要经过一片墓场,那天月亮很圆,墓的影子洒满了场地,重重叠叠,看上去很让人心虚,我们几个本来是兴致勃勃地谈论,却都突然噤了声,连脚步也轻了。其中有个女孩子,吓得腿都软了,走不了路,只好由两个男孩架着她。过了墓地,我们放下这个昏厥过去的女孩,只见她面色惨白,满脸虚汗,不醒人事,不停地按压人中,又是拍又是揉,她许久才醒过来,嘴里还不停嚅嗫着。"
堂哥停了停问我,"要是在乡下,大家会怎么说?""一定说她被鬼迷了心窍啦!"堂妹抢着回答。
堂哥点点头:"没错,所以说世界上没有鬼的存在,只是人的意念而已,当你害怕时,自然会产生幻觉,觉得有东西尾随着你。"
"我现在所住的宿舍,还是文革时期留下来的医院就诊室呢,你知道那儿死过多少人吗?可我照样住得好好的,常常写稿件到深夜,如果有鬼,我早就命归黄泉或害怕退房了⋯⋯"
第二天,堂哥很早就跑到房间来问我们睡得可好。奇怪,昨天听了鬼的问题,晚上睡在堂哥的房间里,怎么没有做恶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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