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做的心,易碎。
你的心是玻璃做的吗?
我的?我曾经有,现在感觉它越发坚固了一些。
玻璃做的心,容易碎,碎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就乱了。心不该是这样的,对吧?心应该是坚固,但不是坚硬的。坚硬有点冷冰冰,坚固可以防止心不会破碎的危险,又还保留很多小气泡一样的点,可以透进空气、水分,甚至某些层面的营养来。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玻璃心是写一篇书稿后得到的一些反馈,那种破碎感非常强烈,当然打破它的是我自己,不是别人。制造玻璃心的人是自己,别人可能压根就不知道你的心是玻璃做的,就不能说是被人打破的了。
现在带领写作课,有些同学也说自己有玻璃心,怕别人点评自己的文章。有这种感觉是很正常的,那是因为你还没开始真正的创作,还停留在“别人会怎样看待我的文字”的阶段上。不管是写作也好,其他方面也好,如果我们还没做到“纯粹”,心就很容易成为玻璃心,它经不起考验,经不起别人的一两句话,一下子就跨掉了。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受别人话语的影响,只是或多或少的问题。但是很多时候,别人的话语未必是针对我们本身,有些时候只是针对某一件事情。当我们还没跳出这样一个思维定式的时候,我们以为那是针对自己。
就拿写作为例吧。别人的点评只是站在别人阅读的前提下发表的意见,他们并不会针对写作者本人做出批判。比如:“你为什么这么写?你有病啊?你太低级了吧,写成这样!......”诸如此类的话很多是作者自己臆想出来的。这是自我批判。(当然也会有这么些无聊的人群。但是如果语境放在我们都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只是写写简书之类的文字的话,也不会招惹那些无聊的人。)成熟的写作者不会出现这样的自我批判,他们反而会很渴望读者给予阅读的感受,又或者他们已经不需要读者的反馈仍然可以畅通无阻地创作。
作为一个写作者的成长,也必须要经历这么一个阶段,很难一开始就会做到这样的“超脱”。初级写作者很容易会被某一个人的一小句话而引发情绪。在我的玻璃心破碎的那一次,所幸我的自救能力良好,我又把它补上了,而且从此以后还有了免疫力。这个经历也告诉我,或者你,又或者那些正在写作之路上慢慢前行的朋友们——有玻璃心不需要害怕,尽管让它破,让它碎,碎过之后就会有免疫力了。如果碎了一次还没有,那证明自救能力还没能够产生免疫作用,也许你需要碎好几次,在碎的过程中增强这种免疫功能。当你有了免疫功能,你开始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这才是创作的开始。对于其他事情,亦然。
玻璃心的产生是自己对自己的捆绑,很多时候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你由不得别人对你有一丁点有别于自己对自己的期许。换句话说,当你从别人嘴里得到一些客观的评价时,你开始抵触,不接受,并对自己一番否定。然而别人并没有对你做出否定,只是告诉你一些事实,或者那些你需要提高的地方,仅此而已。说到底,是自己害怕别人口中真实客观的自己。所有这些让你破碎的外在力量都自己编造出来的。也因为你那颗心本来就容易碎,才觉得那个外来的力量是特意用来抨击你的。
如何让玻璃心碎了之后有免疫功能,并且生长得越来越坚固呢?
我的做法是:
先接受心破了的事实
有很多人在心破的时候还会指责自己:“你为什么要破?这点承受力都没有!”在这个阶段,破了就是破了,一下子是破镜不能重圆的。看着那些碎片,告诉自己:“我的心破了”就好。
觉察自己当下的情绪
有羞耻感?自我否定感?通通感受一遍,并且面对这些情绪。
让情绪流出来
最简单的办法是:哭。没有比这个更简单的了。
平静之后开始内心的对话
以下是【对话】详细的步骤:
我盘腿坐在一个小树林的草地上,我努力地让自己专注起来。你也可以选择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这样你会更加放松身心。我比较容易能做到专注,所以封闭和开放的空间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影响。之后,用冥想的方式连接一位你可以倾诉的人物,可以是任何你信赖的人。找一个石头?那也未尝不可啊。其实,石头最好,你再怎么说它都不会说你是错的。我喜欢连接一位,不管我怎么说他都不会说我错的前辈,我们开始了这样的对话:
我:“前辈,我又来找你了。我现在很难过,呜呜呜......”(越哭越厉害了)
前辈:“孩子,你怎么了?你慢慢说。”
(可是我说不清,情绪让我无法好好地表达自己,我此刻需要的是哭,尽情地哭。)
他继续说:“看情况你现在无法很好地表达自己,那你就尽情地哭吧。我在这里等你,你哭完了,你再来跟我说。我会一直等你。”
于是,我就肆无忌惮地哭,等那股复杂的情绪用哭来宣泄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开始专注地和他对话了。
我:“我觉得自己好失败,好无能,好差劲!”
他:“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自己呢?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我:“我写了一篇文章,连我自己都觉得好差劲。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他:“那篇文章是怎样让你觉得很差劲的?”
我:“我写得不符合要求。我觉得我只能写发自我内心的东西。有题目的,有形式的我写起来好难受,我不知道怎么写。”
他:“那这不能说明你差劲啊。你只是写有固定要求的东西觉得不顺手而已,不是吗?”
我:“对,我写这种有规定的,有条框的,不是我有感而发的会特别卡,写不下去,完全没有状态。我觉得自己写得很烂,感觉特别失败,无地自容!”
他:“无地自容?那么严重啊?你怎会有如此强烈的感觉呢?”
我:“嗯,因为我觉得别人在看我那篇文章的时候破坏了我塑造起来的美好形象,我觉得那篇文章把这个形象给毁了。”
他:“哈哈,傻孩子,我问你,你到底给自己塑造了什么形象啊?你说的美好形象到底是怎样的啊?”(这个时候他活像一个老爷爷在跟一个糊里糊涂,傻里傻气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女孩在说话。)
我:“因为我在公众号里写的文章,塑造的形象是美好的,人们就觉得我写作应该是好,不应该写成那篇文章那个鬼样子!”
他:“那有多少个人看过你这篇文章啊?”
我:“只有几个人。”
他:“首先,你给自己塑造的形象,只是你自己那么觉得呢。在很多人那里,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更不知道你在写文章了。而且,你写的那篇文章也只是几个人读过,更不存在其他的人知道你这么一个形象。那只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东西。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很渺小的,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没有任何的头衔,我们也无需给自己塑造什么形象,我们只是我们自己。再说了,你给别人的印象也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那是其他人自己的事了。”
我:“可是我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我还是很有失败感。我对自己的写作能力产生了怀疑。我发现我写不好了。”
他:“那你平时写的时候感觉是怎样的呢?”
我:“我平时写的时候很有感觉,我噼里啪啦一口气就会写很多很多,忍不住,情不自禁地写。”
他:“那就是了,这就不能说你写作能力不好,可以说你更适合某一种方式的写作。”
我:“可是我现在好怕看到那篇文章,它连我自己这一关都没过。而且我不能成了害群之马,我不能拖大家的后腿。我想重写,可是感觉压力好大好大。我已经写了15000字了,如果要重写,我还得花好长的时间。”
他:“如果你觉得必须要重写才能让自己满意的话,那你就重新写。但是,现在你什么都不用想,不要做任何关于写作的事,去做你喜欢做的,玩你喜欢玩的,暂时把这件事抛诸脑后,等你整个人轻松了,你再去面对它。”
我:“你觉得我还能写好吗?”
他:“当然!刚才不是有位读者表示她喜欢你的文章吗?她还给你发了很暖心的信息呢!”(当时确实有一位读者给我发了她喜欢我的文字的信息。)
我:“嗯,是的,她给我写了很暖心的话。”(我又在脑海里回顾了一遍那位读者的话。)
我继续说:“嗯,我准备重新写。你会帮助我吗?”
他:“当然会!不单是我,还有众天使都会协助你的。你无需担忧,也无需害怕。要记住,你有一颗纯洁的心灵,这是最宝贵的,我们都很喜欢你,很爱你!你是这样一个小精灵!”
我:“嗯!我现在不难受了。哈哈!谢谢你!”然后,我就擦干眼泪傻傻地对他笑了。
现在,我把这个过程写出来,我确实觉得当时的自己好傻好傻。其实跟我对话的前辈也是我自己,那个内在的自己。只是我需要有一个特定的称谓,让我跳出自己的框框来给自己指引。
现在梳理一下,觉得这太幼稚了,就像那种遇上事情哭鼻子的小女孩,哭完又没事了。可是,我们谁不曾有这样的时刻呢?当我们被困于某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往往搞不清楚真相,往往站不到更高的维度来看着自己。我们对自己的否定,不接纳,失败感,不是来自他人,是来自于自己,自己给自己太多的标签和定义,我们造茧自缚。
我们也可能很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们就是做不到,做不到......
做不到是因为我们梳理的过程不是自己来做的,是别人告诉我们如何如何去做的。
结束对话之后,先把那件事放一放,过几天再回头来面对它,保准那时候的心态会不一样了。
玻璃心慢慢变得坚固就好像母鸡怀了蛋,刚开始外壳是软的,得吃很多谷物才能慢慢地把它变硬,变硬之后才有了可以被孵出小鸡的可能。一切质的变化都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获得,必然是要经历那些破碎,以及不放弃,才能获得破镜重圆的能力。
我们很多事情上都会有玻璃心,但是它终归是一颗心,你自己的那一颗。当它变得坚固,这颗心可以在很多事情都不再易碎。请记住,一颗坚固而非坚硬的心,是有小气泡的,会呼吸,从里到外,畅通无阻。
-完-
夜莺
一只用文字唤醒人们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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