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位李姓女同事,人长得挺俏,也挺聪明,刚来单位时大家对她恭敬有加,男的喜欢她那副好模样,女的钦佩她那满肚子学问。可是时间一长,大家像开会举手表决通过,一起讨厌她了。
为什么?她目中无人,特别不尊重别人。那时上班坐通勤车,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向一个点集中。她天天早晨起得晚,每天上通勤车时都是不梳头不洗脸。谁看了都想躲开,说她还带着一股被窝味儿就出来了。
到班上梳洗打扮完,开始泡茶。一个办公室六个人,两个暖水瓶,每天上了五楼,大家自觉轮流去楼下开水房打水。楼的举架高,上楼下楼是一件费力的事。这个女同事,从来不张罗打水不说,还特能浪费水。她先是洗茶,呼呼倒进大半杯水,然后倒掉,接着再倒,一暖瓶水差不多光了。泡完茶,吃早点,她带的不是泡面,就是小点心,吃起来不能干噎,另一个暖瓶的水也造的差不多了。有时饿得着急吃面,一边用水一边叨叨,这谁打的水,也没看开没开就往回拎,连面都泡不开。大家嘴上不说,都拿斜眼看她。
她拔尖,恐怕自己吃一点亏。过年过节搞福利分东西,大概齐扒堆的事,别人上去遇到哪堆是哪堆。她总是第一个去,挨堆挑,挑量大的,质量好的。有一次分葡萄,她连转了两个来回还没下决心拿哪堆。有人看着替她着急,问她你这是选什么?找老公也没你这样仔细。她很认真地说,你懂个啥?这葡萄粒大的不黑,黑的又有烂的,不得好好选选。弄得人哭笑不得。
她还经常去主管领导那里下蛆,把办公室同事那点隐私报告给头儿。那时我们各管一摊,干完自己手头的活,常常在快要下班时坐下来,偷偷甩两把扑克牌。我们给总编和副总编起了代号,大王和小王,五个人,一个人“放哨”,听到大王或者小王的动静,大家就自动撤桌。
那天,总编开例会时冲着我们几个人说,我这个大王,很理解大家,累时偶尔放松我没意见,不要成瘾,也不要影响别人。完了,丑行败露,因为“大王”是属于我们办公室的秘密,那么泄露天机的,只有李女士了。
有一年“大王”不知从哪里化缘来一批大米分给大家,事后没几天被举报,说大王去基层单位吃拿卡要。这是引起小团体公愤的事,大家就猜这个叛徒是谁,一致指向这个李女士。果不其然,向上举报的就是她,她不知听谁说头们分两袋我们分一袋,意难平,就向外捅。这下好了,全单位上上下下,没有不烦她的人。
后来不知谁起的头,大家背后就管她叫“李狗人。”“狗人”就是形容不讲究、缺乏诚信、做事不靠谱的人。想想李女士的所为,倒也十分地契合。
这个李狗人早早地没了,五十岁时患上乳腺癌,不治。好歹同事一场,我们还是去给她送行了。
冰上的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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