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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日记:流动的花香

护士日记:流动的花香

作者: 滴水皈依 | 来源:发表于2018-04-04 09:59 被阅读0次

    今晚是护士小易值班,虽说病房里没有危重病人,但小易心里总觉得有事。刚才查房时看到病房里大都有亲人在探望,有说有笑地很温馨。唯独东头那间病房里寂静无声。

    那里面住着一个名叫桂芬的女病人,刚过三十,得的是白血病,已经住了半年。经过输血,化疗等治疗,她的骨髓涂片已经几次正常,专家复诊说她的病情稳定,可以出院。

    但她依旧躺在病床上不肯起来,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她的心头。每晚都叫喊哭闹非要打杜冷丁,不给她打就喊叫得满走廊不得安宁。医生已经停用杜冷丁,并叫她下床锻炼,可她不听,天天喊要死了,丈夫把后事都准备好。

    小易的心事就是在担心桂芬。自从血检正常后,护士们对桂芬的喊叫充耳不闻,劝说不听就没人再理她。她的丈夫也面露厌倦之色,起初还来陪陪她,后来探探头就走。也难怪他,家务、孩子、病人都要他操心,还要上班,时间长了谁也吃不消。

    小易明白桂芬得了“病后心理综合症”,虽然现代护理学已把心理护理列入护理程序,可紧张繁忙的工作占据了护士所有的时间,哪有功夫去耐心做心理护理,况且心理护理是看不见的工作,做与不做绝不会成为衡量一个护士好与坏的标准。

    果然,桂芬又在叫喊了,那尖细恐怖的嗓音冲撞着墙壁,也冲撞着小易的心。

    小易轻轻地关好护办室的门,心事重重地走进桂芬的病房,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桂芬,但她必须把一肚子的话说给桂芬听。

    “桂芬,你的病已经好了,为啥还这样闹?”小易尽量把语气说的柔和。

    “我好不了,我站不起来,我要死的。”桂芬丧气地说。

    “你的骨髓涂片早已正常,你站不起来是躺得太久,肌肉都萎缩了。”

    “ 不是 ,一站到地上腿就疼。'”

    “你已经躺了半年,能不疼吗?”说着小易撩开被单摸着桂芬瘦瘪的小腿说:“ 你瞧,哪里还有肌肉?”

    小易望着桂芬想说你是懦夫,又觉不妥,怕桂芬接受不了。突然小易摘下插在胸前的白玉兰放在鼻尖嗅着,那甜润的清香直沁心脾。她把兰花举到桂芬的面前说:“你闻闻,多香!”

    望着桂芬嗅着花香迷茫的眼神,小易再也憋不住,激动地说起来:”你就这样长期躺在病床上?不想出去沐浴阳光,散步花园,不想回家,不想孩子,让你丈夫天天跑来跑去伺候你?这日子有头吗,你过得愉快吗?你明明有两条腿偏不站起来,人家断腿断胳膊的还要锻炼。明天我给你找副拐杖,你给我下床!忍住痛,今天走一步,明天走两步,你会好起来,可以回家和丈夫孩子快活地过日子。”

    小易象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虽然严厉却透着深情,她两颊绯红,动情地说着。

    起初,桂芬怔怔地望着小易,后来她抱着小易哭喊起来:“真的?我还能回家,还能回家?”这一晚上她们像姐妹一样聊了很多家常话。

    第二天桂芬真的下地了,桂芬出病房了,桂芬扔掉拐杖了。

    小易心里暗暗高兴。每当值夜班就陪着桂芬走一走,在阳台上坐一坐,望望璀璨的星空,望望楼下葱茏的花园。

    医生护士们发现桂芬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都说过几天可以让她出院了。

    小易抿着嘴心里乐滋滋的,她的胸前又换上一朵鲜嫩的白玉兰,那馨香随着她的走动四处流溢着。

    后记:小易就是我自己,写自己未免不谦虚,但这是我亲身经历,所以心理护理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但是中国现在的医疗还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心理护理只是停留在口头上。即便是有了专门的心理师,那是以小时计费,昂贵的收费,一般的老百姓岂能承担。据统计约占三分之一的人口会在一生的某个时期患上心理疾患,心理健康已经是一个世界性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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