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读书,读一本三年厚的书,尽管钟声被切割成呆板的等边图形,但读书的姿态却很自由,甚至有点夸张。我喜欢雕像似的匍匐读;欣赏写意似的漫步读;陶醉于不定姿势的多角度读:正面而又反面,近视同时远视。读线装与精装的中国,读原版与翻译的世界,读人类几千年的痛苦和自豪。
我知道,这只是一部缩写的书,里面有现代派的插图,偶或也印着历史的笔误,但是,它已编辑了好几千年,每个铅字都如岩石般厚重。
因此,我总爱用当代牌双色圆珠笔,在那些青铜色的段落间,以及风化的字体下,签上海蓝色的沉思和火红色的敬意。我常把星云、雨露作成书签,随手加在需要分段的地方,休息时,掐两片草叶儿,从紧绷的思绪里,偷空流出一涓带甜味的诗行。
就这样,读——不间断的读,读出一个民族奔腾不息的热望,吟颂一个时代呐喊挑战的诗章,鉴赏一个新时代扑面而来的曙光!有趣的是:读也有走神的嗜好,铅字会跟着蛐蛐儿溜出窗格,借月色寻找那片梦的故乡;藤蔓会固执的侵入铅行,代替睫毛遮住双眼的聚光。铅字退潮的时候,心帆最容易在书页上搁浅,游戏、聚会、生日宴,郊游、逛街、麦当劳,一切都大模大样地在书上漫步。
就这样, 读——不停息的读,以一个当代幸运儿潇洒的目光,用一颗龙的传人神圣的心脏,带一种新世纪族梦幻的思维,将这部三年厚的书,读成一张印刷体的合格证书。再读下去,我渴望去读真正的天空、大地、海洋,领悟出至真、至纯、至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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