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金钱,右手亲情

作者: 林海寻音 | 来源:发表于2018-10-17 00:08 被阅读62次
左手金钱,右手亲情

几乎是含泪读完了《高老头》这部巨作,一个寄希望于用金钱换取“爱”的慈父,却决绝地被金钱玩弄,被金钱伤害,被金钱抛弃。就在他走向天国的那一刻,心都是冰冷的,因为从来就没有谁来抚慰过那个孤独的灵魂。

十九世纪初,法国正处在波旁复辟时期,资本主义思想逐步向开始西方蔓延,但根植于社会的依然是封建社会的专制统治。高老头便是那个各种思潮交织,封建贵族在权力与金钱中挣扎,终被金钱吞没的悲剧形象。

作为父亲,高老头将全部感情放在两个女儿身上,为她们付出了巨大的金钱,却最终得不到女儿尊重爱护,郁郁而终。让人心疼的是父女关系竟然是在金钱的基础上来建立的,这种关系随着高老头的钱袋被榨干,亲情也随之土崩瓦解。

高老头是一个慈父,也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父亲。在他的眼里,两女儿就是天使,他不惜一切代价,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满足她们的种种奢望。他以前是做面粉生意的,用自己的智慧慢慢变的变成了资产阶级。但为了女儿的体面,他停止生意,只身搬进伏盖公寓。为了替女儿还债,当卖了金银器皿和亡妻的遗物,出让了养老金,身无一文;最后,仍然是为了给女儿弄钱,他甚至放弃了自尊,想去“偷”去“抢”,去代替人家服兵役。巴尔扎克都曾赞叹“他无异于一个基督教神圣的殉道者”。

然而,透过慈父的遮羞布,却发现高老头的父爱并不单纯,在那个交织着封建宗法观念和资产阶级的金钱法则的复杂社会,深深地打上了阶级的烙印。一方面,他希望着女儿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另一方面,又希望女儿可以带给他更多的荣誉,更高的地位。不可质疑的是,高老头在资本主义金钱至上的社会中被腐蚀被同化,俨然成为了地位与金钱的牺牲品。

他企图用金钱去换来女儿的孝顺,而在女儿的眼里,除了金钱之外,跟他几乎没有关系,甚至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而他只是想象着女儿对他的“爱”,还时不时地在别人面前炫耀女儿。这种用金钱维系的关系最终交给了金钱解决。在那个“为了金钱,人吃人的社会”中,一切都拜倒在金钱下,他也毫不列外地被金钱无情地戏弄。

当他临终时,卧在病榻上,一边呜咽,一边喃喃:“我就要死了,在疯狂中,疯狂中死去!我气上心头来了!我现在才看清了我的全部生活。我上当了!她们不爱我,从来没有爱过我!”弥留之际的长篇独白是对一份资产阶级有力的控诉书,“我上当了”的呐喊让人感到潸然泪下,让人为高老头的悲惨结果而感到悲哀,不得不让人对那个赤裸裸的金钱社会发出愤怒的咆哮!

高老头的执迷不悟,女儿的拜金冷酷,人与人之间的冷眼相视是那个社会的真实写照。金钱让人与人的关系被扭曲,真情实感也被吞没,身处如此冷淡而悲哀的社会应该如何面对。这也许就是作者所考虑的吧,于是有了拉斯蒂涅这个角色。

拉斯蒂涅从外省来到巴黎,是个涉世未深、未被污染的青年,抱着理想与热血,想在巴黎重振家业,不幸的是,一来到这繁华的巴黎,便目睹了花钱如雨,灯红酒绿的生活。面对金钱与地位的压迫,他在多次的投降与反抗中“不幸地”明白了在这“文明的战场”,他需要更强有力的武器。于是他选择了一条社会上最最“正确”的道路,攀上一位贵妇,作为自己的靠山,从最低层开始,学习各种卑鄙的手段,利用她们往上爬。

拉斯蒂涅深深受益于鲍赛昂子爵夫人和强盗“伏脱冷”的教导,在他们的教唆下,拉斯蒂涅逐渐丧失了正直的心,出卖灵魂以换取金钱。社交皇后教导他这个社会又卑鄙又残忍,要他以牙还牙去对付这个社会,拉斯蒂涅明白了在这个社会上越没有心肝的人爬的越快。这是怎样的悲剧,不仅仅是一个纯净善良的灵魂受到金钱与地位的侵蚀,更是身处这个社会最高层的人竟然都知道这个社会的卑鄙却又以更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它。

“伏脱冷”曾对他说:“在这个互相吞噬的社会里,清白老实是一无用处的。”于是,他的野心开始膨胀,即使两个教导他的人都以悲剧收场,但他最终还是加入了追逐金钱与地位的队伍中,因为高老头的遭遇证明了崇高斗不过金钱利己拜金的原则充斥整个社会。在埋葬高老头时,他流下的最后一滴眼泪似乎是他内心道德最后完全的泯灭。在那种社会下,人人都会感到无法改变的无奈,于是随波逐流,麻痹自我。

如果说高老头人生尽头的悲鸣是对人性的践踏和泯灭,那么拉斯蒂涅的结局就是资本主义社会拜金主义的丑恶现实。一旦国家失去核心价值观,民族没有信仰,个人没有底线,社会是疯狂的,人是疯狂的,一切都不能用法律和道德的手段去约束。其实,随着社会发展进步,分工越来越细化,人就像机器上的零件一样,也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疏远,或许历史还会卷土重来,再一次考量亲情,友情,爱情,那将是人类社会最大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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