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李思琪的第一段婚姻,维续了5年。
离婚时,女儿朵朵只有3岁。
离婚的原因是她迟迟怀不上二胎,公婆又等不及想抱孙子。于是,孝顺的前夫就抽空搞大了别人的肚子。
离婚后,被盘剥一空的李思琪,对男人,乃至人性都产生了极深的恐惧感。
她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不会再结婚了。直到,她遇上了张宇。
若单纯论外在条件,两人似乎并不般配——李思琪是在编的小学教师,本科学历;张宇没上过大学,早早就在社会摸爬滚打,还比思琪小了五岁。
他俩的相识也纯属偶然
——那天,思琪从学校接女儿出来,着急赶舞蹈班,来不及做饭,就在小区楼下新开的肉夹馍店,随便点了点吃的。
等她把女儿送进舞蹈班,才反应过来,钱包落在饭店里了。
她又着急忙慌地往饭店赶,一进门,一个大个子男人风度翩翩地走过来,主动问她:“你是不是丢钱包了?”
原来,男人捡了钱包,就一直在店里等她。
李思琪感激不尽,两人攀谈几句后,发现竟同住在一个小区,只不过,李思琪是租户,而张宇是业主。
于是,就又顺利成章地加了微信。
年轻男人追起女人来,自有股生龙活虎不管不顾的劲儿。
张宇时不时地给思琪发微信,约饭。
反正都在一个小区里,她不接受,他也有办法堵到她。
张宇长得帅,也挺会玩儿——他带思琪去新开的音乐餐厅,请看VR电影,周末还领着母女去游乐场,替她们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地排队。
朵朵一直想坐过山车,多少次了,李思琪怕晕不敢陪她,这回,终于有人能带她坐了。
思琪站在游乐场的大晴空下,过山车就在她头顶上一圈圈地呼啸而过,她看见朵朵整个儿地缩在张宇怀里,一面还兴奋地惊叫着。
那一刻,她心里忽然有了松动。
这一天玩下来,分别的时候,朵朵已经恋恋不舍了,“叔叔”、“叔叔”地叫个不停。
想要打动一个单亲妈妈,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对她的孩子好。
张宇显然深谙这个道理。
渐渐地,李思琪觉得,张宇似乎也挺靠谱的
——他虽然没有铁饭碗,但有家自己的火锅店;他家庭关系简单,父母早亡,将来成家也就少了很多复杂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对朵朵好,而且不介意自己可能存在的生育问题。
这样看来,除了年龄小了点,张宇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再婚对象。
再说了,年龄小点又怎么了?现在不都流行姐弟恋吗?年轻的男人对感情才真!
离婚后,父母一直操心思琪再婚的事儿。等他们见了张宇,见他一表人才,又跟朵朵如此亲昵,心里是一百个满意。
因为女儿是离异带娃找了张宇,老两口还觉得高攀了男方,结婚时,不但没提什么要求,反而贴老本儿,搭了二十万的陪嫁。
老俩口都是善良厚道的人,他们老了,没别的念想,就希望女儿和外孙,能轻轻松松地开启一段新生活。
02
度蜜月时,思琪和张宇带朵朵去云南转了一圈。他们逛大理古城,看苍山洱海,吃地道的小吃。那段日子,朵朵像只兴奋的小鸟,就连睡着了,嘴角都是挂着笑的。
离异五年,能再有一个家,思琪发自内心地感激张宇。
蜜月归来后,新婚的日子也不可谓不甜蜜。
周末,张宇总是尽可能抽空陪娘俩,他还给朵朵报了英语辅导班,来回的接送,风雨无阻,都是他的。
只是,他的应酬渐渐多起来。
有时候,要在酒场混到凌晨才回来。
思琪问起,他只说是生意遇了点难事儿。
可他越说不明白,思琪就越担心。
有一回,他喝醉了回来,思琪为他换衣服,他突然抓住思琪的手,语带哽咽:“对不起啊,老婆,我想让你们过好日子的……都怪我没本事……”
思琪去倒热水,再回来时,他已沉沉睡去。
费力地把男人搬上床,思琪却是一夜未眠。右眼皮突突地跳,她疑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作为一个被生活磋磨过的人,稍有点风吹草动,她就本能地坐卧不安。
果然,天刚蒙蒙亮,她就听见丈夫在阳台上讲电话:“赵哥,利息实在太高了,受不起啊……你再帮我问问你们老板……”
思琪悄无声息地走到男人面前。
张宇诧异,口结舌地挂了电话。
思琪的追问是一连串的:“你到底遇上什么事儿了?就不能把话说明白?你在借高利贷?”
张宇无言,只是连连叹气,那表情是,到底瞒不住了。
他坦白,说从蜜月旅行回来,生意就遇上了难处。
合伙人趁他不在,做了假帐,并且通知他,说想要撤资回老家,其实是卷钱跑路了。眼下,要交下一年的房租了,他手里没钱,就得眼看着火锅店被房东转租出去。这样一来,店铺里投资了十几万的装修和设备就都打了水漂。
张宇絮絮地说着,思琪一点点听明白了,反倒悄悄舒了口气。
昨晚辗转反侧时,她其实就猜得差不多了,也暗暗做了决定。
她想,张宇倒底年纪小,做生意被骗,也是难免的。
她总不能为这,就跟他闹离婚?
她只好问他:“需要多少钱?“
“房租八万……再加上年底进货,打点关系……十万应该够了。“
十万,可不是小数目,思琪又凝起了眉。
“对不起啊,思琪……我本来手头还有点钱的,但你知道的,蜜月这一趟,花得差不多了……
一句话戳了思琪的心。
此刻,看着男人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低头杵在那儿,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再想想平时他对朵朵的好,思琪便什么都不能计较了。
那天,他们一起去了银行。输密码,输账号,不到两分钟,十万块就转到张宇账上了。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复了云淡风轻的节奏。
张宇依然忙,但能看出来,他忙得心情舒畅。
他忙完回来,常顺路给朵朵买回她最喜欢的老酸奶和榴莲披萨。
为了哄朵朵高兴,他还从朋友那儿抱回一只出生不久的小奶狗。
朵朵喜欢得不得了,见到狗狗第一眼,就给它取名叫“豆豆”。
每天早上一睁眼,朵朵起床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豆豆喂食;晚上临睡前,也一定要跟豆豆说上一句“晚安”,才肯去睡觉。
多了这么个小东西,家里无形中多了许多欢声笑语,一家三口,再加上肉墩墩的小狗,任谁看都像是幸福温馨的一家人。
思琪挂念店里的生意,每回她问起来,张宇总说,新雇的大堂经理很得力,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还说,最近有几个人找他,想开加盟店的事,他正忙着谈业务。
思琪不是小姑娘了,总不能任由男人说什么,便信什么。
她担心张宇毛躁,别再瞒着她,又捅出什么篓子来。那十万块,可是父母攒了半辈子的血汗钱。
她于是偷摸地去店里看了几回,见生意确实还不错,不说宾朋满座,但平均下来,一天2000块的流水账应该还是有的。
她才稍稍放了心。
过31岁生日时,张宇送她一只LV的包。
抚摸着包包有质的皮面,她半是感动,半是心疼地抱怨:“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吗?都够给朵朵报一年辅导班的了……”
张宇把她拉过来,“吧唧”亲了一口。
“老婆,我就是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这点钱算什么?现在,店里生意天天爆满……”他把手机送到思琪面前,那是银行卡余额的界面。
1后面是一连串的零。
思琪几乎喜极而泣,长久以来的忐忑终于落了地:“10万这么快就赚回来了?”
张宇搂住她,在她耳畔温存道:“老婆,对不起啊,赚的钱都没交给你,是因为我一直在考虑,与其让别人加盟,不如咱自己开家分店……你看,咱们从银行贷点款,再加上手头的钱,在市中心开家分店,应该没问题……”
这一番话,彷佛急速的过山车,前一秒,思琪的笑容还凝结在脸上,后一秒心情已急转直下。
“张宇,不是我不支持你,我是觉得,钱够花就行了,摊子铺得大,风险也大啊!”
这一次,思琪很坚持,任凭男人怎么哄,她就是不肯松口。
贷款,还要贷几十万,她这种小门小户长起来的姑娘,是想都不敢想的。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
作完作业,朵朵捧着乐高,讨好地去找张宇,说想跟叔叔一起堆积木。
张宇冷着脸,爱搭不理。
朵朵又进屋捧了跳棋出来,拉他的手,怯怯地问:“叔叔,要不,朵朵陪你下棋?”
她还看不太懂成人之间的纠纷。她只是出于一个孩子的本能,想用笨拙的撒娇,来平息成人心头的怒火。
张宇却“霍”地站起来,烦躁地骂:“死丫头片子,烦不烦?!”
“咣”的一声,他径直摔门出去了。
铁门关闭的一刻,小家的温馨瞬间变成了冰冷的空寂。
思琪还没落泪,朵朵的泪先下来了。
她呆立在门口,泪眼汪汪地问:“妈妈,叔叔还会回来吗?他也不要我们了吗?妈妈……叔叔是不是也嫌弃朵朵是女孩?”
女儿满是泪痕的脸,让思琪觉得心都要碎完了……
往日的种种刹时涌上心头——前夫的冷漠,婆家的鄙夷,还有女儿在学校被追问“爸爸在哪儿”时的委屈……
她一把揽过女儿,泪水决堤。
她曾天真地以为,遇见张宇是她和朵朵的新生。
可如今,她只觉前路迷茫,进退两难。
晚上,躺在床上,望着女儿眼角未干的泪痕,思琪辗转反侧。
第二天早上,送下朵朵,她拐了个弯儿,独自去了银行。
她想通了,丈夫到底还年轻,还有闯劲儿,这也不全然是坏事儿,她该理解。
她没有贷款的胆量,不如就把父母给的陪嫁,最后的那十万块,都取出来,支持张宇吧。
输入银行卡密码,ATM机闪了一下。
界面显示,余额只剩100块。
思琪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瞪大眼,凑近屏幕看,只觉头顶“轰”一声响,心脏急速下将到不可知的深渊……
03
班也没心思上了,思琪请了假,回家。
面对思琪的质疑,张宇是一副无赖相:“你凭什么说钱是我取的?”
“银行卡我只用过一次,就是那天带你取了十万块!密码是朵朵的生日,是你乘机记下了!你不承认,我可以去银行查转账记录!”
“是我取了又怎么样?老公开分店,你不支持,想把钱留给哪个野男人啊?“
思琪满目诧异地望着张宇,彷佛不相信这番话是从他嘴里说出。
“张宇,你混蛋!”愤恨、痛苦的情绪像毒蛇扼住了她的喉咙,她失控地去扑张宇,却被当胸狠推了一把。
“咚”一声,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头撞上了客厅的桌角。
只觉太阳穴钻心的疼,随后,眼框子一热,腥红的血滴子犹如残梅落雪般一瓣瓣刻在了地板上。
更疼的,是心。
听见响动,豆豆跑过来,先是发出“呜呜“的悲鸣。接着,又冲张宇奶凶奶凶地“汪汪”个不停。
张宇抬腿狠踹了豆豆一脚,骂:“狗东西!“
临出门前,他对思琪发狠:“等我跑完贷款手续,你必须签字!我问好了,你是事业编。有你做担保,我贷个几百万没问题。”
铁门又“咣”地带上了,徒留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未干的血迹……这不像家,更像刚刚搏斗过的犯罪现场。
思琪目光呆滞地挪步到阳台的藤椅,把自己抛掷其中,彷佛沉溺于一段绝望的梦。
这藤椅还是她刚结婚时,张宇陪她去宜家选购的。彼时,浪漫的藤椅,洒满阳光的阳台和满面笑容的爱人,所有的美好都让她误以为,前方等待她的必定是充满了爱的新生。
然而此刻,窗外依旧是五月春天的明媚;而屋内,却已是凄然一片。
只有豆豆睁着一双懵懂的眼,歪头望她。
这本该是个美好的午后。
可她从窗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自己鬼一样的脸,和乌青带血的眼眶。
她终于控制不住地呜咽起来……
在压抑的哭泣声中,她想起了少年时的自己——那时的她,常常天真地幻想成年后的生活。她总以为,人长大了就会有爱人作陪,诗和远方;现在,她真长大了,才明白,原来所谓长大就是不断地面对欺骗、痛苦和命运的暴击……
她到底没有活成,自己想像中的模样……
她的第一次婚姻,是大学初恋。一毕业就结婚,还以为这辈子就此平安顺遂地过下去了。
婚后,她才发现丈夫是个妈宝,婆婆又很强势。
生女儿时,胎盘有早剥迹象,她大出血,在急救室里抢救了两个小时才送出来。
没人关心她身体恢复得好不好。还在月子里,公婆就开始不断地催促,让她抓紧筹备二胎。
彷佛,她就是一台传宗接代的工具。
带女儿,忙工作,婆婆刁难,丈夫冷漠,诸多委屈,她偷偷流了很多泪,却始终没有离婚的打算。
后来,还是小三大着肚子找上门了,她才幡然醒悟——她想委曲求全,可别人已经等不及了。
离婚后,她带着女儿,没有房子,就租房住;前夫不掏抚养费,她就上门给人做家教。
公职老师做课外辅导,是要被举报的。她被人举报过两次,再没有了评优选先的机会。
为了女儿,她并不后悔。
离婚后,父母朋友也为她留意过不少结婚对象,可她却连见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怪就怪她长了一颗恋爱脑,男人一表演柔情蜜意、体贴温存,她就没了分辨力。
还记得,求婚那天,在火锅店里,张宇手捧鲜花,单膝跪地,深情切切:“思琪,嫁给我吧!让我照顾你和朵朵,一辈子!”
她竟感动得哭了!
那时,她还看不破,自己不过是刚出虎穴又入了狼窝。
女人啊,你为什么非得要嫁给一个男人不可呢……?
她突然觉得累,真的太累了……
那个寂静的午后,坐在18层高的阳台上,望着城市灰暗的天空和鳞次栉比的楼房,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一头栽下去,就此一了百了。
可是望着墙上女儿的照片,她到底狠不下心……
04
去学校接朵朵时,为了遮蔽伤痕,思琪戴了墨镜。
回到家,弯腰换拖鞋时,她感到女儿的小手正小心翼翼地划过她眼角的伤痕:“妈妈,你眼睛怎么了?”
女儿语气中的心疼,让她想要落泪。
她努力牵出一个笑,安慰道:“没事。妈妈就是出门太急了,换鞋时不小心磕在鞋柜上了……”
“一定很疼吧……?妈妈,你别着急,晚点来接我,没事的!我就在学校等你,不会乱跑。”
“好……妈妈记住了。”她快步闪进厨房,再不敢看女儿的眼睛。躲在厨房里,她悄悄抹净了泪水。
“叮叮嘡嘡”,洗菜、切菜,开油烟机——日子再糟,心情再乱,当妈的不能忘了女儿的一饭一粥。
吃饭完,思琪把女儿支去了楼下邻居家。
抱着作业本临出门时,朵朵突然扭身,小大人一般叮嘱:“妈妈,你有话好好说,不要和叔叔吵架哦!”
她望着女儿,孩子黑亮的瞳仁泉水像一样的纯净,可那语气里的早熟,却让人辛酸不已。她只好微笑地对女儿点头,内心却在愧疚——是成人的失职让女儿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年纪,就学了察言观色。
送走朵朵,还没来得及给张宇打电话,男人倒是自己回来了。
他先是尴尬地笑,接着又对思琪扬了扬手中的创可贴和云南白药,说自己是出去为思琪买药了。
他走过来,蹲在她脚边,为她敷药,贴创可贴。
他的手碰触到自己时,思琪觉得浑身都绷紧了。
她只觉得恐惧。
她不知道,男人假笑的面皮下,还包藏着多少她琢磨不透的心思。
张宇絮絮叨叨地哄了她很久。
见她始终不表态,他终于没了耐心:“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我不就是想开家分店?又不是干乱七八糟的事儿!你也看到了,火锅店生意好得很!”
思琪痛苦地闭上了眼。
从小到大,她习惯了被人推着走,她懦弱,她胆怯,她害怕做决定,可为什么命运总要逼迫她做出抉择?
张宇说的,她不是没有想过,她也想麻痹自己——总归他是去做生意,又不是吃喝嫖赌。难道就为了这,还要再离一次婚?再离婚,别人会怎么看她?怎么看朵朵?
另一个声音也在提醒她——给张宇做担保贷款,如果生意赔了,毁掉自己的人生无所谓,可朵朵怎么办?
终于,她睁开眼,语气坚决:“张宇,你听我的!二十万你都拿去投资。我只求一点,不要贷款!咱就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
张宇抬眼看她,眼底猛然泛起一股狠戾,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温情:”呵呵……安稳过日子?!你也不撒泼尿照照!实话告诉你,当初要不是提前看了你的证件,知道你在实验学校当老师,老子会追你?下不了蛋的母鸡,还带个拖油瓶!“
思琪怔住了。
没有想象中的心痛,她只是诧异。诧异他竟如此赤裸裸地、迫不及待地把底牌亮出来了。
是的,她从未忘记过,他是捡了她的钱包,知晓她的身份后,才拼了命的追她的。
一开始,她对这段感情还存有浪漫的幻想,可这半年多,经历过许多,她早就意识到张宇娶她不过是有所需罢了。
她只是,出于一个女人本能的懦弱,不想直面。
如今,伤疤被人亲手撕开了,像第一段婚姻一样,她是想当鸵鸟,也无处可躲了。
她只好冷笑着,故作镇定地回答:“好,你终于说实话了。那好,我不耽误你。咱们离婚吧!“
她不再说话,转身去了卧室,想要收拾东西。
房子是张宇的,要走,也是她走。
她刚拉开衣柜门,一股蛮力扯住了她的发髻,头皮像要生生被撕下来了。
“咚“一声,她又倒在地上,这一次,整个后脑勺都砸在了白瓷地砖上。
钥匙转门,是朵朵回来了。
她回家拿语文练习册,一推门,却看见可怖的一幕——
一贯和颜悦色的叔叔此刻正骑在妈妈的肚子上,一手掐住妈妈的脖子,一手狠命地扇着耳光:“丧门星,自从遇上你,老子就没好事!“
朵朵尖叫地扑过去:“不要打我妈妈!“
她跪在地上,掰住男人青筋暴起的手臂,泣不成声:”叔叔,求你了……求求你,不要打我妈妈……“
听见小主人的哭喊,豆豆不知从哪个角落蹿了出来。一个急跳,冲着张宇的手就咬了下去。
男人的手背立刻有了带血的牙印,他气急了,从思琪身上翻下来,进厨房摸起一根手臂粗的擀面杖,走出来,对准狂叫不已的豆豆,用力抡下去……
豆豆被打翻在地上,狗嘴里喷涌出鲜血,狗肚子翻滚地抽动着……
朵朵已经完全傻掉了,她缩在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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