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写了磨豆腐,这次写围鱼。
小时候在江南长大,村庄四周被荷塘围住,除了一条大道通到公路。荷塘里,夏天有荷花,菱角,芡实,冬天到快过年的时候,就是全村围鱼了。
通常村里的壮年都会去参加围鱼,穿着可以下水的连着鞋子的皮裤,一张大网,被几十个壮年一起往前拉,可以看到鱼在跳跃,孩子们跟着欢呼雀跃的往前跑,甚是壮观。
一个荷塘这样从头走到尾,收网的时候,就可以大概看到今年的收成了。春天下的鱼苗,到年底,长了一年的鱼,有的已经有好几斤重了。江南的淡水鱼有青草鲢鳙,还有鲫鱼。人们把大概1斤以上的鱼抓出来,小的鱼继续留在塘里生长,来年继续有鱼,年年有余。看到鱼围上来了,妇女们就拿桶来装鱼,然后用扁担挑着,运到稻谷的场上,就是精彩的分鱼了。给鱼编号,大家抽签,拿到几号就领哪条鱼,根据家庭人口来的,比如每人5斤,我家四口人,就是20斤鱼。根据抽签拿到的鱼通常是大鱼,然后其余的份量就用小鱼补上。记得有一年,我抽签拿到一条十几重的大青鱼,然后又拿了一篮子的鲢鱼,提回家,好多鱼啊!那种开心现在都记得。回家后,人们就开始宰鱼然后腌起来,还有的做成鱼干。可以吃到开春。
以前的荷塘没有那么多农药,也没有那么多垃圾,水是清澈的,在有自来水之前,荷塘的水还是饮用水来源。现在的荷塘,污染太严重了,每年依然有围鱼,却不如小时候那么热闹了。也许生活物质丰富,天天有鱼吃,而不是过年才有几十斤鱼吃吧。但围鱼的传统还是保留了,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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