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葛渊倒下,捂着胸口,原来百岁子刺中的是他,“我早就知道你会对我下手,没想到,丹还没炼,你就动手了。”
百岁子拭擦着匕首上的血迹,说道,“你帮手都带来了,我自然明白你是在防着我。但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不会在炼丹之前动手,我们还指望着你来炼丹,所以这时候的你是最没有防备的。而且,我们还要感谢你,这么贴心,把药石都配好了。有没有你,已经没区别了,丹,我们帮你接着炼,你就安心地死去吧!”
“还是有区别的,没有他,我们可以多分一分。”苍亥跟着说道。
垂死的葛渊不是言语,只是望着青衫客,希望他能为自己报仇。
青衫客握着袖里的戒尺,正在思索要不要出手,便有一道人影挥舞着一把巨剑闪到他面前,正是七杀。
青衫客一面后退,一面祭出双尺,“我无心与你们争抢,不过你们非要动手的话,我也不是好惹的。”
七杀举着噬魂巨剑,打量着青衫客,知道对方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便没了杀意。不过,他还是出手了。
七杀向前一跃,快到青衫客跟前的时候,却侧身一闪,让过了青衫客。而自己则挥舞着长剑,直取苍亥。
苍亥怎么也没想到,七杀的目标居然是自己,仓促之间,连连后退,面前躲过了这一招,“活死人,你疯了吗?”
七杀一击不中,立刻挥剑,再一次攻了上去,直逼得苍亥连连后退。“你死了,你的那一份就归我了。”
“你怎么如此不守信用,我们之前讲的好好的,咱三个,各得一份。”苍亥一面躲闪着,一面呵责七杀。
“你跟死人讲什么信用!”七杀回道,剑上的攻势不减。
“你又没死。”
“可是,我心已经死了。我兄弟们战死沙场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七杀说着,攻势更加凌厉,将苍亥笼罩在自己的巨剑之下。
噬魂巨剑在七杀的驱动下,变得赤红如血,杀气四溢。苍亥运动全身力量,才勉强抵住七杀的煞气。
苍亥怒吼一声,身上荡起一道罡气,直冲云霄,撞散了七杀笼着自己的煞气,而他的身形也变得庞大,一头灰色毛发,一丈来长的野猪,出现在七杀面前。原来这苍亥是一只野猪修炼成精,化成人形。
“今天我就跟你拼个鱼死网破!”苍亥吼着,竖起一对一两米来长,尖锐无比的獠牙,以迅雷之速,带着万钧之力,向着七杀奔驰而去。
这一撞,其力量之大,是谁都不好硬接,但七杀却并不避让,架起巨剑对着苍亥的獠牙斩了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野猪的一对獠牙齐齐折断,它一阵吃痛,在地上打滚。七杀立即上前一步,举起巨剑,刺了下去,终结了苍亥的性命。
“七杀老弟,这功力又进了一步。”百岁子拍手,“现在李二郎是我们的了,赶紧把他宰了,把金丹炼出来,咱们一人一半。”
七杀身形一闪,手里的巨剑已经横在百岁子脸前,“全都是我的,你没有份。”说完,这一剑就要斩下。
百岁子慌忙跪下,“老弟,老弟,且慢。我不跟你抢,金丹全都是你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念在我们交情的份上,留我一条贱命吧。”
“我眼里只有仇恨,没有朋友。”七杀冷冷地说着,手上的攻势不停。
百岁子急忙躲闪,他能活这么久,绝不是因为他修为有多高深,而是因为足够滑——他不仅品性圆滑,还练就了一身别人近不得身的轻功——知道他的人都称为他“活泥鳅”。
百岁子像泥鳅一般左闪右躲,七杀一时半会拿他没办法,他凝聚煞气,大喝一声,巨剑一指,煞气化身无数利刃,射向百岁子。
百岁子这轻功也不是白练的,纵是这气刃密集如雨,竟也被他一一躲过。
见轻易杀不了对方,七杀煞气渐散,收了巨剑,“看在咱们交情份上,且饶你一命。”话毕,便转身去提李二郎,准备将他杀了炼丹,结果却扑了空,李二郎居然不见了,只有捆他的绳子丢在地上。
青衫客耸了耸肩,“金丹还没炼出来就窝里斗,这下子好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七杀脸上的神情变得更加冰冷,“是不是你干的?”
正是青衫客在七杀与百岁子缠斗之时,解开了捆绑二郎的绳子,示意他去后山找寻解药,而自己则留在这里
双尺握在手里,笑嘻嘻地说道,“是又怎样?你要杀了我?尽管放马过来吧!”
七杀却不理会,拖着巨剑就要冲出屋外,去追李二郎。
青衫客拦在他前面,挥着一对戒尺与七杀缠斗在一起。
两人,一个力大无穷,一把巨剑夹带万钧之力,当空挥斩;一个身轻如燕,两把戒尺流溢着天地灵气,凌空旋舞。你来往外,打了十几个回合,也不分胜负。
青衫客突然一个后跳,收了双尺,停了手,指了指七杀后边,“这下好了,炼丹的材料跑了不说,丹炉也没了。”
七杀回头发现,趁着两人打斗的间隙,百岁子偷偷地溜了,他自己跑了不说,还顺走了紫金丹炉,葛渊在炉里配的药石被他撒了一地。
“好了,丹也炼不了了,咱俩也没有再打下去的意义了。”青衫客说道。
七杀却不搭茬,趁着青衫客说话的功夫,一个侧身,便夺门而出,一个纵跳,飞出院落,朝后山跑去,他依然没有放弃追逐李二郎。
“嘿,你怎么还不依不饶了!”青衫客赶忙跟了上去。
“金丹可以不练,秦人必须死。”七杀说道。
二人追逐着,来到了后山泉口。
二郎已经拖着孱弱的身躯连跑带爬,到了泉水旁。
见七杀追来,二郎赶忙凑到泉边喝了几口泉水。
七杀一看到二郎,人还有数丈之远,纵身一跳,便举起巨剑,大声喊着,“秦人去死!”砍了过来。
幸好二郎喝了几口泉水,身上的毒解了一些,四肢不再僵硬,稍微有了些力气,灵气也逐渐能驱使,这才能在巨剑砍到的时候,一个翻身,勉强躲了过去。
七杀再来一剑,二郎一个鲤鱼打挺,在半空里翻滚了一个筋斗,跳到七杀背后。
七杀回头,目光瞥到了二郎的方位,剑也立时斩来,二郎忙一个低头错过。谁知这是虚晃一枪,见二郎躲开,七杀立即收住巨剑,就势刺下。
此时的二郎眼睁睁地看着巨剑噬魂冲着自己脑袋刺来,却躲无可躲。他若道行在身,还能驭动灵气挡下这一击。只是他刚吐吞下泉水,身上的毒还没完全解调,灵气也只是恢复了一两分,面对七杀这一击,他束手无策。
就在巨剑要刺到二郎眼睛的时候,半空中,一道影子闪过,飞来的戒尺撞开巨剑,救下了二郎,是青衫客赶到了。
七杀还想再刺,青衫客丝毫不给机会,直接驭动两把戒尺将他缠在核心。七杀身上煞气凝动,聚成两股气流荡开了戒尺,接着便化成一道影子,闪到二郎面前,巨剑砍下。
二郎身上道行又恢复了几分,忙运转丹田,驭动真气挡下了这一剑。七杀手里的巨剑舞得飞起,凌厉的煞气化成一道旋风,扫向二郎。
二郎御气挡住,只是七杀攻势猛烈,而他毒性未消,这一较量之下,马上就后继乏力,眼看就要败绩。
青衫客赶紧驱动两把戒尺来相助。七杀想要一鼓作气,击毙李二郎,便也不躲闪,直接用后背硬生生地接着了两把的戒尺的击打。
只是,那两把戒尺,一把冒着火焰,一把透着寒气。他刚被炎火烤了一把,又被一道寒气入侵血脉,顿时内息紊乱。他不敢再强撑,只得收了力,一面躲开,一面调理气息。
青衫客并不跟他松懈的机会,立时祭起两把戒尺与他缠在一处,两认打得昏天暗地,飞沙走石,斗了几十个回合。
受背上那一击的影响,七杀渐渐内气不继,有些败北的势头。他打定主意,准备伺机脱身。
就在他荡开青衫客双尺,准备逃走的时候,瞥到了二郎,血气又不禁涌了上来,想到兄弟们的惨死,恨上心头。
“秦人受死吧!”七杀再次一剑斩向二郎。
只是这时的二郎已经恢复大半,他一道灵气就弹开了七杀这一剑。
一击不中,七杀不再执着,但他也不打算逃走,他眼光扫到了泉水中间的那块巨石,和巨石之上的神剑。
七杀一个飞跃,跳到了巨石之上,伸手就要拔剑。但那神剑极为排斥,激出一道灵气与他相搏。七杀并不恋战,他直接挥起手里的噬魂,一间斩碎了插着神剑的巨石。太阿神剑破石而出,被七杀攒在手里。
他一手握噬魂巨剑,闪着青芒,一手持太阿神剑,泛着白光。
七杀跳出泉水,与李二郎青衫客二人斗在一起。
青衫客面对太阿,神剑强大的剑气压住了戒尺的灵气,他这一对上品法器顿时失去了平素的威力。而李二郎应对噬魂,那巨剑上,枉死的冤魂聚拢在一起,汇成一个硕大的人影,张着血盆大口,对着李二郎便咬了下来。在复仇的亡灵的威压之下,二郎有些施展不开了。
二人都处在下风,二郎突然灵机一动,“我们换一换,神剑有些克你的法器,而巨剑的煞气也有些压制我。也许,我们换一下,情况会好些。”
说着,二郎便一个纵跳,连带着几个筋斗,从巨剑之下逃开,噬魂刚要去追赶,就被青衫客的双尺接住。七杀舞动着神剑追来,二郎忙运动真气与它都在一处。
这一交换,青衫客双尺又恢复了灵动,与噬魂斗个半斤半两,甚至还能稍稍占点上风。
但二郎那边的情形就不好了。虽然没了亡灵煞气的威压,但是神剑之于他,还是有点太过强大,十几个回合之后,他便有些不支,脚下也渐渐乱了。
七杀见巨剑已经压制不住青衫客,便索性不再管他,召回噬魂,对他二郎斩去。一把神剑,一把邪剑,同时飞来,李二郎哪里是对手,他脚下一绊,倒在地上。神剑刹那间就杀到,就在即将刺到他的时候,神剑却停滞在半空。
七杀急忙驭动,谁知它竟不听使唤。而二郎手一伸,那神剑便飘落到他手里,光芒也渐渐敛去。
二郎不明所以,以为神剑坏了。
青衫客却大叫,恭喜。原来这神剑问世千年,早就有了灵性,见二郎心性纯正,便选了他做自己的新主人,自然是不会再受七杀使唤。
二郎神剑在手,一把就荡开了追着自己的噬魂巨剑。
七杀见形势如此,自己又有伤在身,情知不敌,便不再强打,留下一句话,“秦人必须死,我还会来找你的!”说完便仓皇而去,只留卓李二人相视而笑。
自此,二人结为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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