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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浸透情欲的文学天才,用一生与“性”发生着关系

这个浸透情欲的文学天才,用一生与“性”发生着关系

作者: 许小浒历险记 | 来源:发表于2017-02-21 10:57 被阅读679次

    “亲爱的,你给了我在别的女人中无法得到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弗里达温柔地问。

    “你使我找回了我自己,认识了真正的自我。”

    这段情话发生在1912年5月的一天,一个思想新潮无法忍受资产阶级家庭主妇身份的女人决定抛夫弃子,与一位激越旺盛才华横溢的作家私奔。这位作家名叫戴维·赫伯特·劳伦斯,便是英国评论家马多克斯·福特口中那个“浸透情欲的文学天才”!

    戴维·赫伯特·劳伦斯(通称D·H·劳伦斯),20世纪英国小说家、批评家、诗人、画家。代表作品有《儿子与情人》《虹》《恋爱中的女人》和《查泰莱夫人的情人》等。

    ”我爱你,让我们面对一切,抛开一切。我无法忍受如在泥地里爬行的日子。“

    ”我不想要任何人,我不想要任何东西,我只想陶醉在劳伦斯给我的新世界中。“

    ”这个世界美丽又妙不可言,好得超出一个人最疯狂的想象。之前,从来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爱情是什么。“

    ”生命从来没有如此美好。生命可以这样。感谢上天,我已经证明了。”

    ——他们的书信见证了这段有违伦理的爱恋

    两个月前,劳伦斯到德国拜访一位叫做欧内斯特·威克利的德国语言学教授,并结识了教授的妻子弗里达——一个已是三个孩子母亲的女人。劳伦斯直言不讳的态度、激越旺盛的创造力,与死气沉沉的教授威克利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久违的激情将弗里达从沉睡的情感中唤起。而弗里达的母性魅力和美丽的容貌也吸引了失去母爱和爱情的劳伦斯。于是,在一个春风拂面的晚上,劳伦斯在弗里达的房间里完成了对一个兼具母亲和情人角色的弗里达的体验。此后,在初春的树林里,田野的小河边,黄昏的小路上,都留下了他们性爱的痕迹。

    直到劳伦斯不再满足于偷情中短暂的交合,他对弗里达说:“亲爱的,我想你必须告诉你丈夫,我们已经深深相爱,我们必须一起离开这里。”这段有违伦理的爱恋就这样发生了。

    在巴伐利亚,劳伦斯和弗里达尽情享受田园风光和柔情蜜意。而到了意大利,劳伦斯的创作达到了惊人的地步,《儿子与情人》的最终稿便是在此完成的。

    他感到血往上涌,威胁似的站在那里。他温怒地低着头。巷子里陰暗冷清,突然他双臂抓住了她,身子向前探去,疯狂地用嘴在她脸上吻着,她转过头去尽量避开他,但他抱着她不放。那张刚毅而无情的嘴伸向她,她的乳房被他像墙一般坚硬的胸膛压得生痛,只得无助地在他的臂膀里松弛下来,不再挣扎。他又一遍遍地吻着她。

    ——《儿子与情人》

    《儿子与情人》被认为是劳伦斯“写实”的自传体小说,书中人物的原型都来自于他的生活。劳伦斯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工人阶级家庭,父亲是矿工、酒鬼,母亲是小学教师,她读了很多小说诗歌,崇尚思想和哲学。争吵暴力是家庭的关键词,对婚姻和生活的失望使劳伦斯的母亲将所有憧憬转嫁于他身上,在这样的家庭中,他身体孱弱,敏感,富观察力,记忆力极佳,同时——为母爱所控制着,这使得劳伦斯自小就有很深的恋母情结。

    《儿子与情人》的背景就发生在这样一个畸形关系的家庭里——富有艺术天赋但体格孱弱的青年保罗无法挣脱具有强烈控制欲的母亲的保护,无法与青梅竹马的农家女玛丽安以及后来相识的桀傲锋利的女权主义者克拉拉发展正常的恋爱关系。

    电影《儿子与情人》于1960年8月2日上映

    保罗答道:“我不爱她,我不想要她——因此,我应该结束这一切。”

    “可是,”母亲吃惊地叫道,“最近我还以为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娶她呢,因此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曾经——我曾经想过——但现在不那么想了。这没有什么好处。我要在星期天跟她断绝关系。我应当这样做,对么?”

    “你心里最清楚,你知道很早以前我就这么说过。”

    “现在我不得不和她散了。星期天我就去了结。”

    “哦,”母亲说,“这样做再好不过了。但从最近来看,我以为你打定主意要娶她我只好不说什么了,也不应该说。不过,我还是说句老话,我认为她不适合你。”

    ——《儿子与情人》

    “狂妄,狭隘,沉闷”是同时期英国另一位同样伟大的作家伍尔夫给予劳伦斯的评价。她讨厌劳伦斯给她的书信,甚至认定这个对出身极为不满所导致的生性过于率直,内心骚动不安,有着强烈冲动的“同龄人”无法成为一个好的小说家。伍尔夫对他的早期作品直言不讳,却对他的《儿子与情人》有这样的评论:“劳伦斯从不符和任何人,也不要继承任何传统,他无视过去,也不理会现在,除非现在能影响将来。”他这样的不遵循传统的写作必是不为那个时代所容许的,这就不难理解为何他的书多年遭禁;同时对那个时代来说,他的这种前卫写作赢得了一部分人的崇拜,也可能是因为他的这种类似目前一些前卫作品,不会被传统作家看重。

    劳伦斯并不理会评论界对他褒贬不一,在他的笔下家庭生活在整个人类社会中最为重要,而母爱的炽烈着实会窒息很多青年的自然冲动,所以他认为自己的《儿子与情人》是为“一代英国男子发声”,这是对人性变异与心灵扭曲的探究,以此来批判工业文明对人的自然天性的摧残。

    此时的弗里达“恰到好处”地满足了他在性爱上的所有幻想即母爱与放荡的结合体,劳伦斯似乎完全释然了,认识到性爱是生命的源泉。当他听弗里达说起弗洛伊德的时候,他已经完成小说《保罗·莫雷尔》,弗里达的“贡献”是帮他认识到小说中的畸恋与弗洛伊德提出的俄狄浦斯情结(恋母情结)学说不谋而合后,利落地帮他把小说名改为了《儿子与情人》。而劳伦斯似乎是作为一种“回报”,将他关于弗里达的故事写入他1915年发表的小说《虹》中——“那里存在着我的弗里达,那是一本属于我俩的书。”

    这让他更美妙地意识到了自己是个男子汉,他搂住她的腰肢的一只手摸到了她身上的一条曲线,他似乎觉得自己获得了重生,那是一种真实,一种绝对,是绝对的、可感知的美。真像一颗星。他的一切都融化在触摸到她娇小身体的曲线后的快乐肉感中,是他的手和他的生命照亮了她的躯体。

    ——《虹》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劳伦斯因主张和平、夫人是德国籍,而都无法取得护照,还被当局怀疑是间谍,不断受到监视和骚扰,甚至一度被驱逐出境开始流浪的生活,这段经历被劳伦斯称之为“野蛮的朝圣”。小说《虹》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完成的,它讲述了一战前夕汤姆布·朗文一家三代人感情生活的纠葛。在这部劳伦斯篇幅最长的一部小说中,他通过意识活动暗示某种神秘而抽象的内容,而且象征多为心灵与自然的契合,即使是性行为的描写也强调的是心灵与感觉的体验与交流,而不是性行为本身。

    《虹》并没有任何大胆的性描写,但当时女权运动已经崛起,而《虹》所宣扬的妇女解放思想无疑令当局大感震怒,最后被指控为“阴茎崇拜”而遭禁。禁书几乎断绝了本就颠沛流离的劳伦斯所有的经济来源,使他只能以发表诗歌和短篇小说来维持生计,他也将心中的怒火和不甘写入了诗歌。

    下流可以是正常与健康,

    事实上一点点下流

    可以保持

    生活的正常与健康。

    一点点卖淫可以是正常与健康

    事实上一点点卖淫

    可以保持生活的正常与健康。

    即使鸡奸也可以是正常与健康

    只要是真情交流。

    但这些东西一进入脑子,就成了毒害。

    下流在头脑里就成了淫秽与恶念,

    卖淫在头脑里就成了梅毒,

    鸡奸在头脑里就成了使命,

    这所有的一切恶毒、使命等,都成了疯狂与肮脏。

    ——《劳伦斯诗选》

    劳伦斯一直崇尚英国同性恋先驱兼作家爱德华·卡彭特及美国诗人沃尔特·惠特曼,甚至有报道称在劳伦斯与朋友的通信中,他曾提及“我相信自己这辈子唯一几近完美的爱是16岁时与一个煤矿工人之间发生的”。这样的同性恋情结在这一时期暴露无遗,并且这种同性恋经历也在他的著作中反映出来——在1920年出版的《恋爱的女人》中,劳伦斯对同性恋题材进行了大胆地探索,将笔下的传奇人物伯金对双性恋伦理道德观的追求视为解决英国文化危机的一线生机。

    劳伦斯在这部小说的序言中就认为,第一次世界战带来的灾难需要男人之间建立强有力的维系,不然的话,新生命在未出生前就会夭折。劳伦斯用充满诗意的表述含蓄地告诉世人——异性恋婚姻承受着太多的社会规范,使性爱失去了生命的原动力,沦为程序化的举动,而同性之爱正是释放个性,解救灵魂的出路。

    改编自同名小说《恋爱的女人》,由罗素执导于1969年上映

    “那是男子对男子的绝对忠诚、一种对同志之爱的真正解释、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我相信这就是惠特曼称之为的‘阳气十足的爱慕’,其深刻程度远远超过了情感与个性,在冷静的分离中体现出与完全的信赖。”

    ——劳伦斯评价同性爱情诗集《芦笛集》

    在文思泉涌不停创作保持高产的同时,写作不断透支着劳伦斯的精力,直接导致了他本就孱弱的身体染上了当时难以治愈的重症肺结核,也正是在这一时期劳伦斯开始着手其最著名也是最受争议的长篇小说的创作,这便是英国作家劳伦斯·达雷尔评价为“但凡关注本世纪小说者,都不可不读此书”的小说——《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2015年最新一版的电影《查泰来特夫人的情人》

    "呵!摸触您是多么美妙的事!"他一边说,一边爱抚着她的臀部和腰部的细嫩、温暖而隐秘的皮肤。他俯着头,用他的脸颊,频频地摩擦着她的小腹和她的大腿。他的迷醉的状态,使她再次觉得有点惊讶起来。他在摸触着她生动而赤裸的肉地所感得的美,这种美的沉醉的欣欢,她是不了解的。

    ——《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小说中查泰莱夫人的男爵丈夫在战争中伤及下体,从此阳萎,妻子遂与家里请的雇工梅乐斯发生奸情。 劳伦斯将这对偷情男女的性事,无论动作、器官,还是对话,都写得巨细靡遗,大大超出了当时社会的承受限度。

    据《劳伦斯传》中披露,劳伦斯患上肺结核之后,无力行房,其妻弗丽达便寻情于一名意大利人,劳伦斯知晓这段偷情,并因此激发出文学灵感和写作动力以此为背景才写出《查泰莱特夫人的情人》一书。

    她觉着他的脸在她的大腿上,在她的小腹上,和她的后臀上,温柔地摩着。他的髭须和他的柔软而通密的头发,紧紧地擦着她;她的两膝开始颤战起来了,在她的灵魂里面,狠遥远地。她觉着什么新的东西在那里跳动着,她觉着一种新的裸体在那里浮露了出来,她有在这害怕起来,她差不多希望他不要这样爱抚她了,她只觉得被他环抱着,紧束着然而,她却等待着,等待着。

    ——《查泰来特夫人的情人》

    《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的出版更如石破惊天,但一度因为赤裸裸的性描写而被视为淫秽之书,被勒令禁止出版,此时的劳伦斯也因肺病和作品出版的挫折使其病情恶化。

    1930年在与弗里达前往法国的途中,身心衰竭的劳伦斯匆匆离开了人世。这位被英国小说家E.M.福斯特称誉为“我们时代最伟大的富有想象力的作家”的天才永远被定格在了44岁。

    劳伦斯的一生是与自己的生活环境不断决裂的一生,是不断背离各种既有圈子的一生,通往成功的大门曾向他敞开,而他却选择了贫困潦倒,背井离乡,被攻击、误解与诋毁的“局外人”,选择坚持自己的写作信念,以一个边缘人的姿态孤独地探索。

    伊恩·麦克莱恩在影片《爱的传教士》中饰演D·H·劳伦斯

    正如将劳伦斯十余部作品重新带回国人视野的翻译者黑马在谈到劳伦斯的独特性时所说:他从“写实”起家,却颇有抒情诗的风范,他受表现主义的影响,既有传统手法又有现代主义小说的元素。对现实的关怀和批判终归是劳伦斯的主要旨趣,因此,在形式上他并没有成为一个乔伊斯或伍尔夫那样的现代主义作家,他最终是有“主义”而无“派”的,在文学史上他不属于任何一派,却又不可替代,已经毋庸置疑地成为英国现代四大小说家之一(其余三者是乔伊斯、伍尔夫和福斯特)而他在著名美国评论家布鲁姆眼中的地位甚至更高,堪与海明威、福克纳、契诃夫、卡夫卡、博尔赫斯等短篇大师比肩,是一个真正触及到了生命本质与激情、内心抗争与传统礼俗之秘密的伟大的小说家。

    “劳伦斯为我们提供的并要我们屏息关注和尽力加以感受的,就是肉体狂欢的情境,这一情境不仅仅是炙热而已,还具有一种先验的,神秘的含义,而且,这种先验性和神秘性既不是一般地体现在故事和人物的交谈中,也不是抽象地体现在人物的恋爱和死亡中,而是直接从做爱的年轻人身上,从他们激烈摆动的肉体中表现出来的。”

    ——伍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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