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帽上的雪盖已化 是被粘稠的光所逼
地上的亮星是天上的梦
暗红的热气浮动,“花市灯如昼”
杭州成了临安 西安成了长安
南京成了金陵 北京成了京师
涿州小贩在吆喝 身后是明明昧昧的糖葫芦和米糕未散尽的余烟
仿佛闻到东直门外熬的腊八粥
历朝历代 帝王臣子 步辇 轿舆
龙冠 鹤服
出了宫门 出了府门
捧了雕花的青瓷碗,看看釉
碗沿上仿佛有天精地气;
分六大锅,一碗祭天地,二碗帝门食 三碗赐京臣……
百姓来,第六锅 吃得香味飘到了宫里,吃得鼓声咚咚辨不清
阜城门根的寺庙里,僧侣们诵经声仿佛溢散出去,绵软得如布鞋
被雪地所覆盖的棱角磨得满是伤痕
声音并不能增加这个世界的重量
我听到了他们沉默的痛苦
乌龟复活起来
驮着一个沉重的秘密,去向野林中的
浮屠塔
净土、乌苏里江畔、查干湖边
发不出任何光 寒冷的微光早已冻结
开水比冷水冻得快
猎狗也不想吠了
不过倘若你进入屋里
脱下军大衣
马上就有热炕头侍候着
淬两口小酒
叫三五好友
马上有了醋溜味儿的椰林风光
炉火是墙上的树影
是洋铁罐的声音 连接明天的一线阳光
生命的印记
被这样一寸一寸剁去
老师也没有教我
在生命的直尺上 留下印记 哪怕是浅浅的一痕 无可奈何!
小学时苦等下课的铃声
盼周末的到来
刚刚开始制定计划了 一学年就过去了
在食堂吃饭,总联想起公社食堂
整日乱哄哄地集会 莫名其妙地激动 慷慨激昂地斗争
最后又一把抹去,发配边疆
白日冷对大漠孤烟 夜晚遥望西天寒星
一天天过的,没什么感觉,随着旷野雄风一并推过
现在时间被人用钢尺整齐划一地撕成分秒
再点瓜种豆般填入稿纸
狡猾的年月迫使我登高一望,去悟孔夫子的道义
鲲鹏不如焦冥
大树不如蚍蜉
杨戬不如土行孙!
“朝闻道,夕死可矣”,叹岁月只是轻轻留痕,设法扼住命运的咽喉
我们与死亡拉扯
我们为自己送葬
所以,当人们窃喜自己用“年”换来的果实时 玻璃上没有皱纹
而我只是感觉像水泡过的肖像画,搔搔稀疏的白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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