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之路

昨天晚上没睡好，导致今天上班的路上我还是睡眼朦胧有想睡觉的感觉，我半眯半闭着眼往前行走，很突然又很自然地让我想起很多年前上学的感觉。

每天，也不知是几点，反正很早的时候，妈妈就把哥哥和我叫醒。洗完脸，刷完牙，我们便坐在桌旁看着妈妈做早餐。很多时候可能只是热一些昨晚特意留下的剩菜，很少时候妈妈也会快速炒个简单的菜，而只有在没什么别的可吃时，妈妈才会煎两个鸡蛋，两兄弟一人一个。三口两口拔完饭，我们才开始享用金黄喷香的鸡蛋。直到今天，我再也无法体会那种既狼吞虎咽，又小心翼翼地吃鸡蛋的感觉。

吃完饭，我们开始整整十里的上学之路。在夏天，太阳欲出未出，路旁嫩绿草叶上映着朝霞晶莹剔透的露珠是我们无心去欣赏的。要是在冬天，往往天还没有亮，只有一丝丝的微光在天地间流动。我总是习惯性地往早已熟知位置的那一个个野坟堆瞧，似乎能看到那上面在闪着绿幽幽的鬼火。不过，我们也没时间去害怕，而且害怕从另一方面来说还是件好事，能让我们走得更快。

十里的上学之路，最难的不是一开始那三里山路，最难的是后面七里的公路。那时这公路还没有打上水泥，却是我们那几个村唯一的进城之路，中巴车小巴车解放大汽车再加上拖拉机，一天天从上过，再加上日晒雨淋，这条路早已是坑坑洼洼，坑深的地方我们站里面差点能到我的膝盖。天晴的好日子，不管是有车经过，还是有风刮过，满天的灰尘久久不散。一开始，我们会掩住鼻子躲到一边去，可到后来，我们却不再在意，鼻子都不掩，低着头在灰雾里默默急行。灰尘还不是我们最怕的，我们最怕的是下雨。一到雨天，雨水混着黑土，很快就汇成一条条黑水河，从上面一路奔腾而下。我们尽量去躲避一辆辆蹒跚而行的大汽车，怕被溅起污水弄湿衣裤，可最后往往是连鞋也不能幸免。那时学生坐一次车才几毛钱，可很少有人舍得花钱去坐车，整整一天都穿着湿衣湿裤湿鞋子，那感觉，现在的孩子是从没体会过的。

那时的日子很苦，可现在回忆起来却不觉着那时我们有觉得苦。一路上男同学女同学，高年级低年级，或三五个一群，或两三个一伙，大多数靠着一双腿，也有少数几个骑着自行车，前头后头都带着同学，一路欢声笑语，吵闹追逐，青春飞扬，这热闹的上学之路，早已消失在如今的滚滚车流之中。而或许正是那时漫漫的上学路，我现在经常会走一两公里路去坐地铁上班，看到那些才一个站几百米也来坐公交的人，我心里也总是暗暗地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