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突然说,她在回家的车上了。
3月份的时候,她去了NN。书桌、电脑、床,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宿舍保持着原先的模样,我时常会忘记她去NN这件事。有一个早上,我打开衣柜找衣服,突然发现衣柜的另一边全空了。那时,我才真切的感受到有一个人从生活中离开了。
上个星期其其回来办一些手续。我们都没有提及她是否离开的事。厨房又开始炊烟袅袅。昨天我们还一起吃饭,一起看狗血电视剧,边看边吐槽,一起去散步、踢毽子,讨论着要看看一份喜欢的心情是否能够保鲜三个月。我还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一段时间的。然后,她告诉我,她走了。
和其其是大学舍友,毕业以后,因为都在广州工作,就自然而然地一起合租了。其其的性格比较隐忍,有什么事都很少说,但是会写在脸上。我就相反,一有什么事情,就一定会跟信任的人吐苦水,骂一骂、吼一吼就翻篇了。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很是不能理解其其同学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虽然她可能是不愿意让自己的不开心影响我。后来,在时间的洪流中,我们经过了动荡岁月(虽然目前仍在动荡),慢慢更了解对方,更懂得相处之道,结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其其渐渐会说得多一些,我偶尔也会软磨硬泡不要脸。
昨天晚上,我们一起去散步的时候,其其同学一脸的心事重重。我们软磨硬泡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就在刚才,我忍不住骂这个死人孩子,就不能提前交代一声吗。她说,这才是我的风格呀。是呀,说要去NN,第二天要走了,那天晚上才突然说,我要走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不问就几乎不说,问了才有选择性的说。但是却很善良地总是听我吐苦水,包容我大头虾的毛病和生活中的小错不断,并给予我爱的鼓励。
我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说,打算去NN,但也许就在家结婚了呢。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说打算。因为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因为受着太多因素制约。原以为构成生活的元素,应该都是自己的可以把握的,后来才发现,很多决定和改变,是许多力共同作用的结果,远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范围。
只是,亲爱的呀,请千万不要为了别人的眼光让自己委屈。至少我们还可以把握我们的心。我不知道我们最后都会去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我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不知道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却知道,我们都在为这种“不知道”而迷茫而忐忑,却知道我们都保持着向上的姿势在努力地与“这种不知道”抗争。比起迷茫、困顿、恐惧、后悔……更可怕的是——一眼见底的人生。也许正是“这种不知道”是我们力量源泉,未知才让人有期待。
我期待着,当我们再见面时,也许皱纹刻上了我们的额头,但却没有刻在我们心上。我们都挂着恬淡而幸福的笑容,回忆着多年前的“不知道”怎么变成了后来的“知道”。而生活虽然仍旧有许多不知道需要面对,我们却能感恩这种不知道,因为,我们都愿意拥有一个丰盈的人生。
——写于2015年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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