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伊始,她要亲自打破命运的枷锁
余波未平,一波又起。
宇文护终于要反了!
安插内鬼、毒杀、逼宫……环环相扣,策无遗算。
内战,一触即发。
另一边,宇文邕也收到了消息,开始暗暗的部暑起来。
他在织一张极大的网,大到可以将所有乱臣贼子全部缠在一起,然后一举歼灭,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一时间,两方的势力皆在蠢蠢欲动,颇有剑拔弩张之意。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冢宰府。
“这么晚了,去哪儿了?”
郑儿刚回到房间,里面便传来了宇文护的声音,似乎早已等候多时。
只见他穿着一身华丽的平冕服,头戴冕冠,上下绘有十二章纹,窄袖、前后、及两肩纹有金龙图样,狼子野心,几乎昭然若揭。
烛火灼灼下,他整个人斜靠于软榻之上,以手撑额,闭着眼,一句不经意间的随口一问,都像是在试探些什么。
那平平淡淡的声线,听不出一丝起伏,却没由来的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意,如同蛇皮摩擦细沙,阴冷的毛骨悚然。
很突兀,也很诡异。
郑儿有些惴惴不安,微微行礼,面上一派镇定,回道:“月容只是觉得闷的慌,到外面透透气,思考如何替大冢宰除去宇文邕。”
闻言,宇文护倏地一下睁开了眼,眉目微凝似古井般深幽。
当那双锋利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仿佛有种要把人撕裂的感觉。
随后,宇文护慢吞吞地起身,缓缓走到郑儿的面前,语重心长似的开了口:“月容啊,老夫是一个十分脆弱的人,我不希望你像其他人一样,背叛老夫,伤害老夫的感情——”
“当然,背叛老夫的人,老夫也会很温柔的、一点一点的、把他们的舌头……割下来!”
“不过老夫现在又有了一种新的玩法……”
宇文护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根长针,递到她的眼前。
郑儿一看,顿时吓的手脚冰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如果现在还有人敢背叛老夫,老夫就会用这根钢针从他的头顶敲进去!慢慢的敲,慢慢的敲,直到这根钢针的钢尖穿过他的喉咙为止!”
说完,他便轻飘飘的笑了,原本就深邃的瞳孔更为暗沉。
“月容,老夫再赏给你一个机会,你再想想,刚才到底去哪儿了?”
这一番话看似宽容,实为敲打,同时也表明这老贼的心中早已确定郑儿的背叛之举。
所以,她认与不认,其实都已经不重要了。
只不过,这该演的戏,还是得演下去。
女子抬头,突然嫣然一笑,有种惊人的美:“大冢宰是在怀疑月容吗?”
“老夫不是怀疑,是肯定。”
“因为老夫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你。”
宇文护扬扬手,冷笑不已。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
—
当郑儿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的一切令她大惊失色。
此刻她正处在一片苍翠欲滴的树林中,身旁尽是各种不知名的树木植被。
山风一吹,草叶的青葱气息扑面而来。
新鲜泥土的味道混合在空气中,竟然有一种异样的香甜。
“阿嚏!”
郑儿有些冷,拢着鼻子连打了三个喷嚏,慌忙将衣领拢了拢。
低头,忽而发觉,这身衣裙也眼熟的紧。
这不是……
记忆一下子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折磨她至今令她痛不欲生的那一天。
“本王不杀你,因为你救过本王,本王要你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来人,将她放逐在此,本王永远也不要再见到她!”
马蹄声逐渐远去。
她就这么被丢下了。
……
“咝!”
很疼,不是梦。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在寂静空旷的山林里狂奔起来。
微风吹动了她的发丝,浸⼭的⾬雾紧随其后,⼀路追笼而至,将前方的景象遮得干干净净,不知不觉,松也肃穆,⽯也黯淡,影也婆娑。
“今天这兔子够肥的啊。”
“是啊。”
“走,回去咱好好喝一杯。”
后面传来说笑声,郑儿不敢回头看,她怕看到那两个恶魔的脸。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
赶快逃!
虽然不知道被宇文护处死后,她为什么会回到现在这个时候。
但是这一次,她再也不要重复曾经的命运了!
她要去找阿纬,她要去告诉他——
她爱上他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读懂了自己的心。
那一句,臣妾是真心想过要与你共度一生的话,不是哄他的。
她只恨自己明白的太晚,没有好好珍惜过他的心意。
如今再重来一回,她绝不会再让那两个坏人得逞。
她要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他面前。
她不是什么妖后冯小怜,她是郑儿,只是他的郑儿。
什么兰陵王,什么杨雪舞,什么命定王妃,与她何干?
因为那些人,她被蒙蔽了太久,错过了太多。
现在,她只找到他,陪着他,守着他,再也不分开……
“哟,小姑娘,你跑什么啊?”
身后两个猎户的声音越来越近。
“这小姑娘长得真俊哪!”
“别跑,站住!”
郑儿听了,只觉得又惊又怕,浑身冷汗密布。
跳动的心仿佛要裂成两半儿,双手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她憋着一口气,奋力的往前冲,慌忙之中,跑丢了一只鞋子。
可她却没有停顿,不顾脚上被碎石磨伤的痕迹,依旧头也不回的奔跑着。
“咻——”
一支箭突然射了过来,正中右肩。
郑儿闷哼一声,鲜血涌了出来。
她一手捂着伤口,一边步履踉跄地向前走。
他们竟然如此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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