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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地方,看到一截树,是活着的树。树皮皲裂斑驳,像风化了的石。我见过一些寿高的人,他们手上也这样的皮,像风化了的石。树是静默的人,人是行走的树。人和树老了,都要风化成石。这大抵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意思。
几年前始,眼睛生雾。但还好,霸着蛮,每晚睡前还能看几页书,11号字,看得清楚。早几天,就是国庆的那天晚上,看《喧嚣与骚动》,突然全看不清了,朦朦一片。以为床头灯太暗了,启亮大灯,仍如此。不能喧嚣与骚动了,叹息了一会。从来就没有喧嚣与骚动过,眼睛就看不真切了,又叹息了好一会。凌晨三点又做一个不好的梦,悠悠然直到天明方睡。不远处灯光正秀,而我眼睛花非花、雾非雾,不管怎么说,这是文学上的对比。离开文学,我只能说,我像一棵要枯萎了叶的树。人的眼睛是树的叶。秋天来了,叶枯凋零、飘落,人老了,眼睛枯涩、模糊,一码子的事。下面就等着风化了,日月轮替中,想像着过去的喧嚣与骚动,或者,从未有过的喧嚣与骚动。
有个想法。得赶紧有个小院,在桃江的合水桥,我的老家,回去,弄点四时花草。莳弄花草,伺弄儿孙,半清不脆,半昏不醒中度此残年,静静等着手变成树皮,风化成石,亦岁月静好之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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