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无意间看到一篇写顾城遗孤的文章,让我对顾城夫妇的死产生了好奇。网络上一通搜索,让我又对顾城、谢烨、英子三人之间的复杂而矛盾的人性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是人的一种猎奇心态在作祟吗?
顾城是著名的现代诗人,朦胧派的代表,一位童话诗人。他只上了五年学,文革就开始了。接着在干校放了五年猪,回到北京又干了五年木匠活,文革结束后不久,便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当时诗坛上一颗炙手可热的新星。我想他在文革的十年里,一定是饱览了群书的,毕竟他父亲就是一名诗人,家里看书的氛围肯定不会差。
顾城自己在《英儿》一书中写到,他是因为追求谢烨时,“写出大量情深意切而又话语颠倒的篇章,从而变成了一个诗歌流派的重要诗人。”说得直白一点儿,是对谢烨的爱,成就了这位天才诗人。
顾城和谢烨最初的邂逅是在火车上。
我看见你了吗?我和别人说话,好像在回避一个空间、一片清凉的树。……我忽然变得奇怪起来,也许是想站起来,但站了站却又坐下了。我开始感到你、你颈后飘动的细微的头发……我们是怎么开始谈话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你用清楚的北京话回答,眼睛又大又美,深深的像是梦幻的鱼群,鼻线和嘴角有一种金属的光辉……我完全忘记了刚刚几个小时之前我们还很陌生,甚至连一个礼貌的招呼都不能打。现在却能听着你的声音,穿过薄薄的世界走进你的声音,你的目光……走着却又不断回到此刻,我还在看你颈后的最淡的头发。
我在网上搜索、梳理他们三人情感的分分合合,以及他们各自内心世界存在的合理性。发现网上关于他们的文章越翻越多。
李英当着谢烨的面,向顾城表达了爱慕之情。
在顾城夫妇出国之前,英子义无反顾的举动也能理解。在她想来,这是最后的机会,以后也许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了,所以才敢这么大胆,也算是对自己内心情感的一个了断。谢烨在不在场也无所谓了。
顾城当着谢烨这样回答李英:英儿你跟我天生就是一模一样的,谢烨不一样,她是我造就的。”
顾城没有想到一个女孩那么崇拜他的精神世界,实在是不可多得,非常珍贵。面对英子的表白,顾城说出了那样的话。(顾城在跟谢烨相恋的时候,谢烨还没开始文学创作)
谢烨在旁边一直看一本杂志
这样的情况下,当时谢烨心里一定打翻五味瓶,被震撼得无语。谢烨是一个优雅,且受儒家毒化比较深的人,只能用无视眼前的一切来面对英儿这种大胆表白,以及老公的反馈。但内心肯定是伤到了。
就是在出国的最后一瞬间,确定了顾城和英子的恋情。
在激流岛谢烨是顾城的生活伴侣,亦是精神伴侣。如同大孩子般的顾城在生活上几乎没有自理能力。顾城不会外语,不懂除了创作以外的谋生技能,除了创作,基本上他的生活都离不开谢烨。
在儿子未出生以前,谢烨在精神上是同顾城站在一起的,她甘愿用自己的物质之躯去烘托顾城的精神追求。但儿子出生后,她只想做一个世俗的母亲。但顾城强迫她把儿子送到当地毛利夫妇那里去抚养,顾城要求她一心一意,他想成为家里唯一的男性。
女人选择了现实,而男人沉迷在浪漫中不能自拔。身为父亲,顾城对儿子的降生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困惑和恼怒。
谢烨曾说过「我宁愿他死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领回我的孩子。这当然多半是意气之言,但谢烨已经有离开顾城的打算了。她灵光乍现,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邀请英儿来「激流岛」
让李英取代自己妻子的地位,她则要离开顾城,和儿子去团聚,而顾城也不会因此垮掉。
于是她请来了英儿,希望这个同样为她丈夫所爱的人能够取代她的位置。可没料到顾城把她和英儿同样视为自己的妻子,哪一个也不想放弃。同时,顾城对儿子小木耳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谢烨是顾城的空气和大地,英子是他的精神家园
顾城的理想是在人间建立一个伊甸园,而夏娃可以是复数,亚当则只能有他一个。出于这种理念,他把小木耳视为一个入侵者,不但没有父子之情,甚至不愿和儿子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他没有办法解决人伦亲情和他幻想的王国的矛盾。
顾城竟然认为自己进入了一个乌托邦世界——两个女子都爱他,她们也彼此相处得真跟姐妹一样,互相关照,彼此体贴。
那段日子,是顾城眼里神仙似的日子。出于经济上的考虑,他不得不去德国写作,虽然他非常的不舍。
顾城和谢烨前往柏林,为了赚些钱去修理居住已久的房屋,英儿则留在岛上等他们回来。然而,当他们返回时,英儿却消失了,跟着一个年龄很大的英国佬结婚走了。
顾城眼里的伊甸园,在两个女子眼里肯定不是。谢烨想离开的目的没有达到,英子肯定也不想只是做妾的身份,加之那时他们三人的岛上生活也过得很艰苦。
1992年年底,回岛发现李英消失了以后,顾城绝望了,他的情感世界成为一片废墟。他受到的重创是致命的,她把他整个的童话世界打碎了,把顾城的精神杀死了,顾城自己说要自杀。
面对这样的顾城,谢烨心里的爱早就消磨殆尽了吧,顾城在她面前提到死,她是激将的态度。
谢烨鼓动他写《英儿》,一部忏悔录,哪怕写完了再死。
尽管谢烨想让顾城去死,可她又怕舆论对自己不利,便劝顾城将他们三人的事情公布于众。这样,即便是顾城自杀了,人们也会误认为他是为不应有的婚外恋而死,不但难以赢得舆论的同情,而且还会落下“罪有应得”的骂名。
顾城应该是对妻子有深深歉意的,虽然妻子表现的很大度。对妻子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想想梳理一下三人的情感也是不错的,就按照谢烨的意思开始写情爱忏悔录《英儿》。
顾城当时有一个承诺给谢烨,就是写完《英儿》就去死,拿他的死去偿还这么多年在英儿问题上欠下的情债。
《英儿》这本书,最早写作的时候,是由顾城口授,谢烨打字。他的口授完全就是那种无我的状态,讲述经过,真实地、彻底地剖析自己的心灵。他认为,越是剖析自己的心灵,就越是忏悔,也就越对得住谢烨。
但顾城写书时,一方面把积郁心情疏泄出来,同时回想来由时,越写越发现他还是爱李英的,这让谢烨越发崩溃。
再一次让谢烨没想到的是,顾城在写《英儿》的过程中顿时心里明亮了,不想死了,他决定放弃自己的理想王国,接回儿子小木耳,过正常人的日子。他对小木耳说“我要你带我回家”。
顾城激动地把他的心情告诉谢烨,但谢烨却冷冷地说: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能承受他(顾城)死,不能承受他活。”
她的去意已决,她向顾城提出离婚。
直到现在顾城才从他自己的童话世界里真正苏醒过来吧!原来谢烨两年多来的大度都是装出来的。他的伊甸园并不存在,他的空气和大地也要离他而去了。
「醒了,才知道人心有多冷。」
[谢烨只要离开我,死就到我面前来了。她的生命力真强,你看见过她多好看,在花园里。我因为离光太近,已经瞎了。我说不出来的事,我希望她能说。]
「人的理性是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况下说的,顾城也一样。他想放手谢烨,可他放不了手。所以他是障碍,他不仅被他爱的女人们抛弃,也最终被他自己所抛弃。他死于死不瞑目的悲怨之中。」(《最后的顾城》)
为何他们,视美高于一切,却如此不美地离开人世?只是可惜了这位天才诗人。
活在真实世界的我们要知道,不要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终有一天它会爆发;不要太过理想化你的伴侣,他终究是个男人或女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