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正是这种思念使迎晨觉得现在的生活充满了活力。不知不觉中,一天就过去了。而她的白日梦依然活跃着,给她的想象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美妙空间。她尽情地做着梦,只要她的身心未被其他事物所占据,她的女儿尽管还不能表达,却早已觉察到她的出神次数是越来越多。
幸好旭东还没有意识到……他总是那么忙,家里难得看到他的身影。他的工作就是无穷无尽的忙碌。迎晨早已失去了对他工作的兴趣,并对他的忙碌习以为常了。现在,她甚至欢迎这种忙碌,因为她可以尽情地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之中。
就连她对御风的感情,也许也不过是一场梦吧。她隐约觉得自己急于将它变为现实是一个大错。她应该更加耐心,更加迂回,而不是如此直截了当地将自己的心思暴露在御风面前。在御风学生气的忧郁之下,他的心如同覆满了浮萍的池塘那样深藏不露。同他相比,迎晨觉得自己简直幼稚得可笑。可是没有办法,她不知道自己将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激情,也更加需要一点切实的东西,为她的幻想提供素材和养料。
所以才会有避开他人的渴望,才会有避人耳目的授课。迎晨回顾着那短短的两个月,觉得其中发生的事情,丰富得竟然超过了以前所有的经历。她沉浸在其中,幸福得不由自主地时时发出微笑。尽管不能每天见到御风,尽管每天见到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她依然感到幸运,感到满足。
她看了看表,已经是10点40分。御风即使爱睡懒觉,现在大概也已起床。迎晨忍不住拨通了他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御风的母亲,告诉迎晨御风出去了,但会回来吃午饭。
“那我到中午再打来吧。”迎晨说。她不愿同御风的家人打交道,惟恐他们会过于好奇地向御风打听她的情况。
她又打电话给家里,听到女儿牙牙学语的声音总使她感到母性的温柔与骄傲。但是女儿还太小,有时显得相当缠人。害得迎晨连清净的时间都非常难得。日子就在这种矛盾的挣扎中一天又一天地过去。
和女儿的交谈结束后,迎晨陷入沉思之中。周围的一切仿佛衬托她此时的心境,显得格外寂静。她在不知不觉中踱到窗口,看着对面热闹的公园。车流明显地比上班时减少。难得的节日竟给她一种荒凉的感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在电脑光盘中放一盘自己喜爱的CD,让先天不足的音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柔美的音乐抚慰着迎晨躁动的灵魂,让等候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
当亦欣得知自己已经怀孕时,她的心情竟异常地平静。
毕竟,她已经等待并且无声地抗争了这么多时间。现在,该是别人羡慕她的时候了。
她和兔子搬进了二室一厅新居。房间的装修非常简单,有一间房间甚至连家具都没有。她在地板上铺了一块色彩鲜艳的毯子。天气晴朗的日子,阳光洒进房间,她盘腿坐在毯子上看书、听音乐,静静地消磨休息天的日子。
兔子和她几乎没有什么积蓄。她对公婆为他们买下新居充满了感激。毕竟,经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被兔子的父母接纳了。不管以前的一切多么苦涩和艰难,从现在开始,生活开始提供她安宁和小小的富足。
为了多挣钱供养这个家而不依赖父母,兔子凭借他自学的电脑技术在一家广告公司兼职。平时他在虹桥机场上班,做三班倒的养护飞机的工作,因而非常辛苦。亦欣怜爱地看着他有些消瘦的脸庞,心中满是对他的柔情。
他们可是从来没有被世人看好过,只有自己对未来抱有不变的信心。就连亦欣的母亲和老外婆,都认为他们的结合是不可能的。那些中年妇女,更是仿佛发掘了一座金矿似的,对于这件出乎寻常的事情津津乐道,在亦欣的背后议论不休。
如今再回忆这些往事除了带来感慨,又有什么用呢?亦欣并不希望自己沉浸在回忆中,苦涩的成分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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