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不知道这些花草真叫什么名字,人们叫他们什么名字。
有两点。第一点是句子的韵奏被“真”字打破。这是先生的一故的特点。一个句子的节奏被破坏,反而让人重复读下去,于是营造了一种曲折感。流畅的语感突然改变,是有种惊心之美的。此句展现出的孤独寂寞,也是从破韵开始。
第二点也是“真”字的妙处。“真叫什么名字”,即是说,“我”是知道这花草的名字的,但这花草名也许是“我”随心所拟,并不知它“真”叫什么。句子后半句,更明显地指出,“我”只是不知道“人们”叫的名字——即这花草通常情况下被人们叫做的名字——而心中其实是有某个名称的。
花草名,在一个“真”字下,尽显孤独感。“我”与人们的距离显然可见,是远的,因“我”与人们并非想着同一心思;“我”与花则是近的,因“我”心中擅自为这花草起名,也因“我”与花草同样孤独;而最后,花草与“我”却是远的,因为,花草真正的本名,又有谁知呢?
或许这也是一个哲学命题吧。鲁迅先生的文章,确是一字不可删。
2.……然而现在却非常之蓝,闪闪地眨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
“然而”非常独特。这句话连着之前的句子,其实无甚逻辑关系。仅仅是景物描写,却用了一个“然而”。“然而”的真正的含意是,之前的天空并非蓝色,“然而”现在却蓝了。那么之前对于天空的描写,是“奇怪而高的”,没有颜色。如今一个“然而”,我们可以想到,实际上天空是“由高而黑转为蓝的”。这个转折词直接把天空“动起来了”,即天空迅速地压低,压到“我”的眼前,于是因为高而发黑的天空,就变成因为低而发蓝的天空。压抑之感顿出。而这种变化,却仅仅是一个转折词带来的,令人惊叹。
后面的“冷眼”,补于句末,也是把句子的流畅感打破,与我的第一条分析应该是相似的。
全文的基调,正是这样极肃杀的开场句渲染的,读起来很有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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