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昌的雨,从昨天火车还没停稳时就已经开始。雨并不大,行人中有打着伞的,也有慢腾腾走着而让全身沐浴在微雨之中的,因为这忽然而至的雨,南昌开始染上了秋意。从吉安的高温骤然掉入被雨缓冲之后略低下去的温度中,从这一细微的体恤中,我仿佛读到了南昌的温情。
虽只是对天意的一种顺承,南昌的雨、银杏、紫薇花,以及早晨到临的滕王阁,像一枚奇异果,从涛涛的赣江边邮来。
不知是受什么因素影响,嵌入我思维深处的滕王阁似乎更贴近“大西北”的基因。踏在南昌的街道上,再由18路公交车载着,从火车站往中山路西口站,不久,这座由梁思诚设计重建的滕王阁就近在眼前。王勃的《滕王阁序》中“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先于眼前的滕王阁让我感觉到诗意,当年滕王欣赏歌舞之所,恍若遥远思绪深处的一个梦。“滕王是谁?”乐之先生问。我一时语塞,我承认自己的无知,只得找百度。
“滕王是唐朝的滕王李元婴。 李元婴(630年(贞观四年庚寅六月十六日)―684年),唐高祖李渊第二十二子、唐太宗李世民之弟、唐高宗李治之叔,其母为柳宝林,老爷是陇西郡公李虎……”
作为江西南昌的吉祥建筑,滕王阁在人们心中占据着几无可撼动的地位。我们在车站边遇一老者,他眼神坚定、庄重又不乏和善地告诉我们,18路分内线、外线……
在南昌的23小时◎每一天在我高中时的笔记本扉页,抄着《滕王阁序》片段,边上贴着粘纸,印着红印,抄录其间的幼稚的字体显示,我当时是多么地喜爱它!时隔23年,想像终于贴近现实,却不曾有激动、惊诧或者别的什么情绪,一切都像是如约而至的理所应当,漫步其间,读“水天空霁”,望着静静流淌的赣江,平静更深地镌刻在心头。
南昌市图书馆就在滕王阁边上。图书馆作为每个到访城市的“打卡点”,总履行着一贯来的职责,于是,它以它的坦诚向我们敞开。
在南昌,细细一算总共才23小时,如浮光掠影式地滑过,疲惫与感冒又像影子似的跟随我,以我朦朦胧胧的感触向她投以一抹微笑,以回馈她给予我的温情,至于“懂”,远远够不上。
可是,我会记得昨天晚上餐厅里的那个小女孩,当我们问她“那是你奶奶还是外婆”时,她一时不知所措,用手捂住眼睛,又从指缝间偷偷看,再放下手掌,又重新捂住眼睛……还会记得那一盅瓦罐煨汤,记得绿皮火车上的那位选了“工程造价”专业的女孩和她边上黝黑的男同学,她们孜孜地与鸡翅作浅浅的交流,以此,一路压着低声默契地交谈。
遇见的这一些,都只是南昌的几千万分之一,从那些细微的章节里,窥见我们自己的内心。南昌是被这一些所重新谱写的书,值得一次次品读。
更值得一提的是,从吉安到南昌,欢笑是主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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