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乾一早就把儿子送到了培训班,他就开始迷惑了,剩下的2个多小时,怎么办呢?
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拉着小车,颤巍巍前行的老婆婆,似乎在告诉他,看,大清早,去买点菜吧,家里的冰箱又空空如也了,一个茄子 一根丝瓜,确实有点寒蝉。
郑乾跟着老婆婆的路线走,她竟然走得出奇地块,一把黄色碎花小伞吊在手里,来回晃悠着,和她的身子幅度相当,两相抵消,也算走得稳稳当当了。
郑乾心里琢磨着,这一块不熟,跟着老人走,结果肯定不错的,而且对面走来的大爷好提着一大兜菜,又再一次印证了,前面有个菜市场,而且一定是物美价廉的,这些老大爷老阿婆们的生活经验,郑乾只能望其项背。至今他也分不清哪该选哪种黄瓜,是顶花带刺还是干瘦干瘦的,茄子是圆的香还是长的好吃,菠菜豆角西红柿土豆都在他眼里犯了脸盲症,他觉得天下的蔬菜长的都一样。
所以每次买菜,郑乾尽管提了一个大塑料袋,看到想吃的,就随手抓起一把丢进去,他不知道这是无数双手默错过,那在手里掂量掂量,左看右看谨慎审视的淘汰品,旁边的阿姨,有时候小心嘀咕告诉他,找里面的,你看那个菠菜叶多肥嫩,郑乾恍然大悟,也在心里咒骂奸商,虽然不曾吃得拉肚子,但是同样价钱买些粘不拉几的残次品回家,总是心里不平衡的。于是郑乾掌握了选材的技巧,他总是供楼着背,把脑袋探到与菜板平齐,然后把手使劲往黑咕隆咚地地方去抓,再一扯,往往是不错的,老大爷和老阿婆都等着眼镜看他排着队,然后露出羡慕的神色,然后就开始嘀咕起来,这小伙子会买,真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有时候,老阿婆还会机器满脸的褶皱,笑呵呵地,让郑乾帮忙去把里面掏几根黄瓜出来,郑乾就叽里咕噜地扒拉出来好几根肥硕的黄瓜,还带着白茫茫的小疵,卖家自然不好大声吆喝,只能用眼神剜他,恨不得这小子就地消失,他们不敢大声说,郑乾是有底气的,这些老大爷和老阿婆可是他的后背,惹恼了他们,附近街坊邻居一传十十传百,就别想在这个小区混下去了,更何况,怎么都是卖,卖不出去的,回家自己拍一拍黄瓜,蹲个菠菜汤,自己消化了就是了,于是,两个敌对势力形成了默契的平衡,郑乾就掌握了这门绝技,就恒行菜市场了,这种技巧也许在大集上也管用,只是哪里买有菜板子,郑乾也就无处施展,他很少赶大集,也许有这方面的原因。
郑乾满载而归,跟着大爷大妈从蔬菜铺里出来,也是大包小包的勒得手生疼,他把菜丢进后备箱,坐在车里又开始漫长的等待。
他一手呼在空中,捏死一只花脚蚊子,昨晚老婆的话还萦绕在他脑袋里,你还折腾个啥劲,现在到处都在裁员。
郑乾就默默地拧开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全身粘腻腻的,衣服贴着后背,老大爷和老阿婆又馋悠悠地拉着蓝色或者红色的小车,去时空瘪瘪的,现在已经鼓鼓囊囊的了,天又开始下小雨了,郑乾满脑子除了菜就是这蒙蒙的雨丝,把他缠绕着 纠结着,除了买菜时候,郑乾未曾体验到清爽和甘咧。
到底怎样?郑乾自己变成了蹒跚而行的老大爷,反手拉着车,车子越来越重,却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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