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8日是进祥老师去世一周年的日子。此前，在他的家乡——他笔下写了多次的清水河召开了他的作品研讨会。参加研讨会的朋友说，会上进祥老师的一些读者、朋友，边说边哭，说到痛处，大家恨不能摘了口罩一起放声大哭……
天妒英才，令人唏嘘。这几天朋友圈里 也有各种纪念文章，某公众号编辑了一组纪念他的文章，再加上照片，读着，忍不住又要掉下泪来，往事历历在目。我转发了这篇，写下四个字：音容宛在……
今年6月18日这天，我大半天在文联，其中大部分时间在作协办公室，就坐在那把原本贴着他的名字的大椅子上，用他们的电脑、扫描仪、打印机。我不断在想，进祥老师走后不久，文联就全体搬离了原来那栋办公楼——当然这个搬迁计划是他生前就在进行了，所以那把椅子，可能不止那把椅子上，都贴了他的名字……，否则，还是原来那个办公楼，原来那个办公室，任是谁去了，都会有物是人非之感吧！谁去了，都会想起他，想起与他说过的话，想起他认真地在每个推荐表上签下的字，想起他黑黑的、憨憨的笑脸，目光里的诚恳或顽皮如孩子般的狡黠——谈工作、谈文学时的诚恳，开玩笑时的狡黠……
作协办公室有个勤快善操持的妹子小冀，工作干得好，房子打扫得干净整洁，花养得令人赞叹。其中有一种植物，大约是穿心莲吧（——我记得我们聊起时从来没有提及过这花的名字，我后来查了图片才知道可能是穿心莲），常被饭店当作三七来卖的，是进祥老师从他的老家屋里剪枝带过来的，生命力极强，插到土里水里，不用管就活了，繁殖得很快。我数次去，看到那小绿叶长得精神，枝枝蔓蔓像吊兰一样扯得很长，心下就欢喜，他们同意我剪几支带走。还记得第一次带回家的成活得不旺，再去就说到了为什么在他们办公室长得好在我家长得不好，进祥老师嘱咐我，剪回去的枝先放一半天，不给水不给肥，让干晾着，这样再插入水中或土里，它就有主动性了，会努力汲取营养生长。
果然如此。
如今，几年过去，我家里也衍生出好几盆了，长得特别好，几乎可以用“葳蕤”一词来形容，太阳下，开红色小花，枝蔓掉得长长的。而那几盆土，是我们之前随便从路边挖来的，原来养什么都不行。有时候，做出的菜颜色不够水灵， 我也会学饭店，掐几朵来点缀。自进祥老师走后，每次端详这花，我总不由得感叹：为什么人的生命竟这么脆弱，不如这小小的花！
这一天，我特意观察了几眼作协的新办公室，那种花还有，但显然不是原来那几盆了。 进祥老师走后的那一两个月，小冀每逢“七”就发一条纪念信息，说的是“哼哈二将”的不适应，他们内心该有多难过啊！这天，只有小冀在，我和她轻轻地提了一句：今天是进祥老师的纪念日，她嗯了一声，我们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有些事，有些人，是无须多说的吧！
但心下怎能那么快就释然？
看朋友圈里那篇纪念合辑，有一张照片，是进祥老师在“朔方大讲堂”上讲座时拍的，他面前有一束花。我记得是2018年的春天，那个活动是闺蜜平总的公司承办的，我也去了， 海英、云姐也去了。我到会场后，平总就说，一会你给进祥老师献一下花。我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当时自己才从鲁院学习回来不久，见到进祥老师，和他致意时，他开玩笑说，鲁院回来的还来听这个干啥？我回复的好像是，鲁院没有这堂课啊。
进祥老师的讲座既有写作的实战经验，又有一定的理论高度，且十分幽默风趣，举例都很接地气（我的笔记还在，平总他们公司制作的微信还在），后面和听众的互动，大家一边笑声连连，一边心领神会心悦诚服。讲座结束，不少人和进祥老师合影，我们四个闺蜜也上台和他合影一张（这张照片当然也还在）。后来，我们还一起去了平总家继续聊天，又简单吃了晚饭。返回时，好像是云姐的车吧，先送进祥老师到家门口，下车时我们叫他把那束花带回去送给他妻子——以前听他们办公室的几位开玩笑时说过几句，好像他们夫妻是小学同学，他妻子是他老师的女儿。玩笑过后，他很正儿八经地说，我就是喜欢我老婆那样的，我就喜欢我老婆……满面含笑，那种幸福男人一想到爱人就遮掩不住的笑。
写到这里，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否已经走出伤痛？有夫如此，她必是幸福的；有三个儿女的陪伴，她应该能坚强度过失去他的日子。 听进祥老师说过，三个儿女和妻子的感情很亲昵，四个人在家其乐融融，他一回去气氛就变了——孩子们有点怯他，但他们心里该有多敬爱他们的父亲啊，该有多么舍不得他们的父亲啊！即使他是个有点威严的父亲。
进祥老师曾写过一篇散文《儿女的路》，刊发在《文艺报》，他的家庭教育观很给我启发，当时我在博客里转发了这篇文章。此文 只写了一女一儿，谈起时我问他为什么不把小儿子也写上，给人感觉他只有两个孩子似的——当然是行文的需要啊，报纸版面有限嘛。但我这样问了，进祥老师回答道，有两个孩子全国认识的文友们已经够嫉妒的了，如果让大家知道他有三个孩子，还不把他吃了。说完，幸福满溢地笑。是的，那一刻我也很嫉妒。
作家通过他的作品留在世人心目中，进祥老师，愿您安息！我总觉得，脱离了尘世和肉身的苦，您在那个世界也是笑着的，如果可以讲故事、写小说，就更好了。而您留在人间的那些著作，将代表着您，和亲人、文友、读者们在一起，永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