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业内容:读后感,字数没有限制,但有个特别的要求,就是不是单纯写啥剧情梗概之类的,而是要明确写【阅读了作品后,从其中学到的,对自己写作有帮助的东西】
这次依然选择了读张爱玲的作品《封锁》,文章短,可故事意寓及人物形象,心里活动的刻画,值得学习。
我一直有个习惯,如看了某部电视剧,觉得精彩意犹未尽,一定会寻找原著来读。总觉得电视剧情一晃而过,不如一边读文字一边思考体会过瘾。最早看《倾城之恋》和《沉香屑》第一炉香,被张爱玲有些清冷、犀利又很有哲理的文字吸引。然后是故事情节的独特视角,人物形象描写区别于我见识认知内的手法,用动词名词交替从侧面,加上代表她个人色彩的文字,深刻生动有趣的展示开来,真的是别开生面。
后来陆续读了《半生缘》《金锁记》,她的故事里,女性角色大多处于悲剧,为钱为情所困。或者知识文化女性自我觉醒从而反抗,争取精神世界独立,寻求个人价值,却在婚姻和爱情中,最终沦为男权的附庸品。
她们是一个个生动的、个性鲜明的、复杂矛盾的个体。是时代造就了这些女性的悲哀,牢笼一样束缚着她们的身体,耗费着她们的精神世界。
言归正卷。《封锁》这篇小说读来有惊愕,惊喜、还有荡气回肠。
故事很简单,战时的上海,正在行走的电车突遇封锁警铃,不得不停下。这时的电车是一个封闭,静止的时间与空间。男主某银行职员吕宗桢为躲避妻子的表侄,一个他不喜欢的贫穷人家的清寒子弟。尽管这个年轻人是个吃苦耐劳,胸怀大志守身如玉的青年,可想打他家大女儿的主意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他不想在这封闭的空间,同这年轻人单独相处。不得已坐到素不相识的女主吴翠远旁边,并做出调情的模样。已经看见男主的年轻人知趣的离开,而这时的吕宗桢又不得不礼貌的延续与女主的搭讪。
起初对这冒失出现的男士言行,吴翠远惊讶并排斥。后来剧情反转,本来女主太普通的容貌并不得男主欢心,可当他看见吴翠远膝盖上摊开的“申大练习簿”,猜想她是高文凭有文化的女性并得到证实时,态度急转直下。他开始欣赏女主,并絮絮叨叨的对女主说起自己小学没毕业的妻子,妻子怎样的不同情理解体谅他。他在银行的工作、他的同事、他读书时代的志愿,甚至属于男性的秘密。
吴翠远听着吕宗桢闲聊的话题,以及他表达的情绪,工作的繁忙,生活的疲惫,对妻子的厌倦。特别是男主对女主容貌的夸奖,吴翠远心花怒放,她忘了自身条件。她一直求学工作涉世未深不了解人性,她松懈了反而从最初的审慎拒绝,到同情慢慢转变为接受。她觉得男主这时最少是一个真实的人,从而喜欢上了吕宗桢。
于是在封锁的电车上,疾风骤雨般与吕宗桢开始了一场短暂的爱恋。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在双方眼中的形象都变得魅力无限,心动情动以至于谈到了离婚或者娶妾的安排,即使这样的安排吴翠远内心也是愿意的。然而随着解除封锁的警铃拉响,一切如梦幻般消散,吕宗桢回到了原来自己坐的位置。吴翠远泪眼朦胧中才明白,封锁期间发生的一切,都等于没有发生。
从这篇短篇小说中,张爱玲对时间静止的描写、人物形象、心里活动的刻画,真的达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极般的文学造诣,至少对于我来说是这样。
1:她写行进中的电车形态及司机的专注
在大太阳底下,电车轨道像两条光莹莹的,水里钻出来的曲鳝,抽长缩短、缩短抽长,就这样往前移。柔滑的老长老长的曲鳝,没有完没有完……开电车的人眼睛盯住这两条儒儒的车轨,然而他不发疯。如果不碰到封锁,电车的进行是永远不会断的。
2:写封锁警铃揺响后城市的寂静
封锁了,摇铃了。“叮铃铃玲玲”,每一个字“玲”字是冷冷的一小点一点一点连成了一条虚线,切断了时间与空间。街上渐渐的也安静下来,并不是绝对的寂静,但是人声逐渐渺茫,像睡梦里所能听到的芦花枕头里的綷縩(cuicai)
3:描写女主吴翠远普通至极没有任何出彩的外貌及衣着打扮
她穿着一件白洋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蓝与白,很有点讣闻的风味。她长的不难看,可是她那种美是一种模棱两可的,仿佛怕得罪了谁的美,脸上一切都是淡淡的、松弛的、没有轮廓,连她自己的母亲也形容不出她是长脸还是圆脸。
4:写吕宗桢花言巧语夸赞吴翠远,促使女主炽热,快乐心情的。
你的眼睛,眉毛,头发。”拆开来一部份一部份的看,她未尝没有她的一种风韵。
5:写男主吕宗桢突然坐到女主吴翠远身边时,她那种审慎的面部表情,用以讽刺自以为是不明情由的女子形象。
他认得出那被调戏的女人脸谱——脸板的纹丝不动,眼睛里没有笑意,嘴角也没有笑意,连鼻洼里也没有笑意。然而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一点颤巍巍的微笑,随时可以散步开来。觉得自己太可爱的人,是熬不住要笑的
6:写吕宗桢最初眼中的吴翠远毫无生气的形象
她的手臂,白倒是白的,像挤出来的牙膏,她的整个的人,像挤出来的牙膏,没有款式
写吕宗桢情动之后眼中的吴翠远的独有风韵
她的脸像一朵淡淡几笔的白描牡丹花,额角上两三根吹乱的短发便是风中的花蕊。
7:男主女主感情升温后的对话,以及男主的自圆其说言词。
吕宗桢:我打算离婚。
翠远连忙做出惊慌的神气,叫道:“你要离婚?那……恐怕不行罢?
吕宗桢:我不能够离婚。我得顾全孩子们的幸福!
吴翠远:冷冷的道,哦!你打算娶妾。
吕宗桢:我预备把她当妻子看待。我——我会替她安排好的。我不会让她为难。我根本不该起这种念头……我年纪太大了。我已经三十五了。你不是自由的。即使你答应了,你家里人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是不是?”
文章的最后,首尾呼应。封锁开放了。“叮玲玲玲玲玲”摇着铃,每一个“玲”字是冷冷的一点,一点一点连成一条虚线,切断时间与空间。
电车里点上了灯,她一睁眼望见他遥遥坐在他原先的位子上。她明白他的意思了:封锁期间的一切,等于没有发生。整个的上海打了个盹,做了个不近情理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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