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魑魅魍魉
静室
蓝忘机躺在床上,一点也不动。
应该说是一点也动不了。
三十三道戒鞭,
一次性罚完,
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一般人挨三四鞭都能晕过去,
他蓝忘机再厉害,
也不能直接挨下三十三鞭。
可,
蓝忘机他愿。
为了魏无羡,
他甘愿。
……
蓝忘机现在显然是不清醒的,
躺在床上迷糊地说着什么:
“魏…婴……”
嗯,
心中大概只有魏婴吧。
蓝忘机迷迷糊糊的满脑子都是魏无羡以前撩拨自己的画面,
回放了一遍又一遍。
想他,
好想他。
……
“忘机。”静室的门打开了,进来一人,几乎同样的容貌,还有同样的云纹抹额。
蓝忘机睁眼:“兄长。”然后挣扎着要起身。
“忘机,”蓝曦臣扶住蓝忘机让他坐会床上,“你可是要去找魏公子?”
“……”蓝忘机无言,半晌才应声,“是。”
蓝曦臣叹一口气:“忘机,魏公子修了鬼道,不会和你回来的。”
“我不信。”话出口蓝忘机又要起身,背上的伤再次出了血,渗透了白色的里衣。
触目惊心的鲜红。
“我回去的。”
……
两年后
伤终是好了,
禁足也解了。
蓝忘机背上忘机琴提上避尘就出了关。
如他说的一样,
他会去的。
……
乱葬岗
“魏婴?”蓝忘机的声音。
“魏…婴?”
“在吗?”
“是我。蓝湛蓝忘机。”
“魏婴,魏婴!”
“不在吗?”
“……”
蓝忘机取出忘机琴,置于一块石头上。然后在琴前坐下,指尖在弦上一拨,弹出《问灵》的第一个音。
等。
……
没有任何回音。
蓝忘机继续弹下去,边弹变回想这魏无羡以前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乱葬岗上琴音冷冷,直至,
弹完全曲。
依旧没有回音。
蓝忘机立即放下琴起身,
在乱葬岗四处翻啊找啊,
重复着两个字:
“魏婴”
没有了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
“这……”蓝忘机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一个小孩子,“温…苑?”
蓝忘机见过这个孩子,和魏无羡在夷陵的时候,
叫他“有钱哥哥”的那个孩子。
“魏婴,你知道吗?
那次在夷陵不是偶遇,
我特意来的,
因为…
我想你了。”
可惜魏无羡听不到。
“魏婴,
我心悦你啊……”
若现在有任何人在,一定是满脸震惊。
蓝忘机…
哭了。
蓝忘机伏在地上,琴早已被扔在一边。
蓝忘机脸上划过两行清泪。
“魏婴…
你还没带我去云梦……”
……
那一日,蓝忘机回来的时候,
带回了一个温苑和好多坛天子笑。
蓝忘机一生至此只哭过两次,
第一次在他面前,
第二次是为他。
……
静室
酒坛放在桌上,
蓝忘机坐在桌前。
此前,
他从未喝过酒,
也从未想喝过酒。
掀开酒坛,
一闭眼,
仿佛魏无羡又在他眼前对他说:
“呐,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若是能回到过往,
蓝忘机定会不假思索的应下:
“行。”
可惜回不去了,
不可能回去了。
……
睁开眼,
望着空荡荡的静室,
手一抬,
嗓子一辣,
一大口酒下了肚。
蓝忘机手一松,
“当!”
酒坛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贴着的红纸上“天子笑”三个字格外醒目。
为何?
那是,
魏无羡最爱喝的酒。
蓝忘机抬头,桌前像是多了个人般。
“魏…婴?”
蓝忘机伸手去碰,
什么都没有。
蓝忘机又低下头去,
“蓝湛!看我!快看我!”
耳畔似是又响起魏无羡的声音。
可蓝忘机不想抬头,
怕抬头看见的,
又是一片虚无。
无人,
无声。
……
蓝忘机走出静室,
“含光……”路遇的门生想问好,
而蓝忘机的径直走过和身上的酒气,
给那门生带来了很大的疑惑。
在那门生的记忆中,
含光君从未这样,
他也以为含光君永远不可能这样。
但,
发生了。
……
蓝忘机走到古室门前。
推门,
不开;
再推,
不开;
砸下去,
开了。
蓝忘机走进去,在往日缴获的温氏的物品中翻翻找找半天,
举起一只铁烙。
他记得很清楚,
魏无羡心口处,
有这样的一个烙印。
蓝忘机盯着铁烙看了一会,
往铁烙了注入了不少灵力,
然后往自己心口按去。
“滋”
一阵焦气。
那烙印,
无论是位置还是形状,
都和魏无羡的那个,
一模一样。
喝他喝过的酒,
受他受过的伤。
……
清晨
“忘机”蓝曦臣站在床沿,“你可知你喝酒了?”
“我知。”蓝忘机睁眼。
“还砸开了古室的门?”
“知。”
“拿铁烙往身上按?”
“知。”
“为何?”
“魏婴。”
“……”
“忘机,魏公子不在了,你也不能这样。”
刹那间安静。
“是,兄长。”
……
是你撩的我,
是我放不下你。
胸口的烙印有点疼,
三十三道戒鞭痕消不下去的,
胸口这个一模一样的烙印也消不下去的,
魏无羡这个名字,
大概也消不下去了吧。
魏婴你听见琴声了吗?
听见了就应一声,
别吊着我了。
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天子笑我只喝了一坛,
其他都是给你的。
你醒过来,
我什么都依你。
好不好?
好不好?
好不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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