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屋内传来相互嘟囔又透着欣喜的声音:婷安几回来了?
从长沙回来,就听说爷爷身体抱恙,我心里咯噔,一块石头掉到心口。在外时,忘乎所以,心情灿烂;回到家,心会变小,最怕此类消息。拨通了电话,奶奶应声说打了针已经好很多了,一个劲宽慰我毋需担心。
进门,看爷爷精神状态较好,心里也舒了口气。听到爷爷描述晚上身体突然不适甚至生死瞬间的情形,我的眼睛不自觉就盈满泪水,脑海里只剩两个字:幸好。
爷爷是个坚韧、勤快之人,步入年老之际也从不停歇,拿不动重物,走不了远路,他就在家细细碎碎地编些扫帚、竹筛……围着屋舍搭建些实用的什物,显得板板眼眼。年近九旬,劳动能力减弱,他也不愿给我们添麻烦,身体的稍稍不适绝不会在子女孙辈面前显露。
走时,爷爷缓缓撑着桌子起身,想要送我。我搀他,触碰到他的手,皮肤糙硬,布满褶皱,指节突大,五指向手心勾着,俨然无法再伸直。不忍再看,抬眼对上爷爷的眼睛,沟壑纵横的脸上,眼窝深陷,眼神闪过我无法抓获亦或是我还不能理解的情绪。但随着我眼里闪动的波澜,他眼睛也开始闪烁。
“爷爷,保重身体”,我赶紧松了手,转身离开,怕眼泪落下来。我该说些什么呢?宽慰他生老病死乃人之规律?劝慰他好好享受且在世的年岁?
记于18年2月8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