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满脑子想知道自己在哪时,我眼前的景象瞬间变了,我来到了一间古宅厅堂里,厅堂的两边各摆放着两张木椅,木椅中间摆了张小方桌。厅堂中间是一道屏风。
我看过一遍厅堂陈设后,突然耳边传来一位长者的声音,“彭兄,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我也知道,可是这男婚女嫁之事是不是还得再考虑考虑?我们都是过来人,这居家过日子不是光有感情就够的,对吧?”
随着这声音,我转过头,那厅堂边的椅子上多了两位长者,一样是古式装扮,都留着一小撮胡子,服饰稍显朴素。刚刚说话的那位长者穿着一身蓝衣,另一位穿着一身青衣。旁边还站着那位彭姓男子。
“是的,蓝兄说得对,确实光有感情是不够的,但孩子不是刚长大成人嘛,成家以后再立业不也来得及吗?”青衣长者说。
“来得及是来得及,可是谁能说得清这孩子以后能有多大出息呢?”蓝衣长者说。
“这当然没法说。”
“所以啊,这婚事还是以后再谈吧。”
“蓝叔,成婚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给馨儿好的生活的,你就答应我们的婚事吧。”彭姓男子上前说道。
“爹爹,你就答应这门亲事吧!”蓝馨儿突然从屏风后跑了出来,蹲到蓝衣长者的膝前,求道。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蓝衣长者看着突然跑出来的蓝馨儿皱着眉说道。
“你答应这门亲事,我就进去!”蓝馨儿双手搭在他爹大腿上,摇晃着她爹。
“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我说了,你快进去,别逼我动手。”蓝衣长者恼怒着说。
蓝馨儿看着父亲的神情,她有些害怕了,怯怯地起了身,但她在进内屋之前还不忘扔下一句话:“爹,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这辈子都非彭哥哥不嫁的!”
蓝衣长者听了女儿的话,愤怒的拍着桌子,怒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经蓝馨儿这么一闹,这厅堂里的氛围进入到一种尴尬状态,一会儿过后,青衣长者估计蓝衣长者怒气消散,带着尴尬的笑,再次问道:“蓝兄,孩子们的亲事你看……”
“还是就此打住吧,不瞒你说,就令郎现在这样,一无立身之本,二无半点功名在身,我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的。”青衣长者话还没说完,就被这边的蓝衣长者打断了,他本来还顾及着两家多年来的交情,但现在被女儿这么一气,他也不想顾及那么多了,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青衣长者的脸彻底僵住了,僵了好一会儿,他收回了自己的笑容,然后道:“那就不打扰了,告辞!”
蓝衣长者冷冷道:“不送!”
彭姓男子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发出声就被自己的父亲拉着走出了门外。但在门外,他还是不忘抛出一句:“馨儿,等我!”
蓝馨儿从屏风后又一次跑了出来,听着她的彭哥哥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是笑了,因为她相信不管怎样她与她的彭哥哥最终都会在一起的。
恍惚间,我又来到那河边,只是这一次天空中没有太阳,只有厚厚的云层,显得很忧郁。蓝馨儿的声音又一次传进我的耳朵。“彭哥哥,你放心去参考科考吧,我肯定等着你!”只见他们俩又依偎在一起,只是这一次蓝馨儿手上没有了风筝。
“嗯,那我也一定会考上功名的,你相信我!”那位彭哥哥说道。
“嗯,我相信你,你从来都没让我失望过。”蓝馨儿看着她的彭哥哥说。
眨眼间,我又回到了那间宅子里,只听到蓝馨儿吵闹着说,“爹,您别逼我,我说过,我这辈子非彭哥哥不嫁的。”
“我逼你,我今天就逼了,你又能怎样?你的彭哥哥要是再也不回来,难道你一辈子不嫁人吗?”蓝衣长者道。
“他一定会回来的!”蓝馨儿突然大叫道,不知道为什么,蓝衣长者的那句“再也不回来”刺痛了她的神经。她始终相信她的彭哥哥会回来,也会带着功名回来的,可是她这一等就是四年,要说科考,应该早就结束了,可她却没有看到她彭哥哥的影子,也没有收到他的任何音讯。
“我不管他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反正这一次你愿意嫁也好,不愿意嫁也罢,都必须得嫁过去,哪怕抬,我也会让人把你抬过去的。”蓝衣长者道。他已经没有心情与女儿好好说道理了,这些年里,这个女儿太另他失望了,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的人,她拒绝了一桩又一桩找上门来的好亲事。他可以不计较他与彭家先前因为孩子亲事闹的不愉快,但是你人在哪呢?你人影都不知道在哪,我怎么可能放心让自己的女儿等下去呢?
“爹,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我求你了!”蓝馨儿突然泪流满面。
“孩子,你也别逼爹了,爹老了,照顾不了你多久了,你娘又去得早,我要不能在自己身体健康之时给你找好婆家,你让我怎么去地底下见你的母亲啊?”蓝衣长者语气软下来。
听到“娘”这个字,蓝馨儿突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怕父亲更加伤心,也许是对父亲一有点什么事情就拿母亲说事而不屑。她沉默着看着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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