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那两天林越紧张地吃不下饭,他对曲樱有信心,可紧张与信任无关,越是关心的人和事越是在乎。最后一科考完,考生陆续走出考场,林越老远看见曲樱,一袭白衣,跟身边同学边走边笑,放松惬意。林越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曲樱出来寻到林越径直跑过去。及腰的长发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林越看呆了。
“完美的暑假生活开始了。”
“恭喜你。”
曲樱自然地将手挽着林越的胳膊,林越愣怔间,曲樱已经迈开大步。
“好弟弟,我的恩人,我曲樱从今天开始脱胎换骨了。去喝一杯。”
林越将曲樱从酒馆死拉硬拽回了家,理由是自己还未成年不能喝酒。曲樱意愿没达成心里不舒服,两年高三,压抑了七百多个日夜的情绪无处安放,那是多么的痛苦啊。
曲樱堵着嘴不高兴,李青翻出了压箱底的果酒,“曲樱喝两口,林越不能喝。”
曲振涛抢过酒瓶子,给李青和林越的杯子都倒满了,又给自己的杯子倒上白酒。
“曲樱大了,该知道自己的酒量,今天敞开了喝,醉了就停。以后心里有个数,以后别被人欺负了。”
“这第一杯一起来一个,我想个好些的祝酒词,就祝曲樱高考结束获得解放。”
三人一饮而尽。
曲樱和林越都吐了吐舌头。
曲振涛又转向林越,想了想词,“林越,好孩子,像个男子汉把家撑起来了,这些年家里不容易,你爸是我铁哥们,我替他高兴,养了个好儿子。”
林越心头一恸,想起多年前的事,他仰头将杯子的酒喝了下去。果酒酸酸甜甜,带着些许酒的苦涩,林越忽然鼻子发酸,眼眶发涩。
曲樱知道他难受,举杯,“林越,我敬你,没有你,就没有现在这么自信的曲樱,我知道自己笨,没有学习天赋,在你跟我说相信你的时候,我真的就是那么相信你,没有犹豫,比相信我自己还要相信你,林越,你是我亲人一样,这一年辛苦你了,都在酒里。”
曲樱给自己倒满一杯,脖子一抬喝了精光。
林越高兴又难受,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陪着干了一杯。
曲振涛端着酒杯,看两个孩子你来我往,倒是老道,呵呵一乐,自斟自饮了一杯。
“好了好了,别光是喝酒,多吃点菜。”
李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给两个孩子布菜,看着两个孩子喝的红扑扑的脸蛋,欣慰油然而生,自己碰到了好邻居,女儿又考了好大学,觉得无论什么辛苦都值得。
林越和曲樱二人喝光了整整一瓶果酒,虽然酒的度数不大,但两人第一次喝,加上喝的急后劲来了,头脑都有点晕乎。
林越忙活着往嘴里夹菜,想稀释下缓缓。
这人一喝多,就容易精神涣散,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思想,林越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久地停留在曲樱身上。
曲樱没注意,还嘻嘻哈哈大笑,看林越吃菜就过去抢,啪啪拍林越的脸,整个身子都贴上了林越,最后干脆抱着林越的脖子,头抵着林越的头一直说感谢的话。
林越隐忍着,但目光却是炙热的。
曲氏夫妻是过来人自然看得透些,李青去拽曲樱,曲振涛拍了拍李青的手,摇了摇头。
曲樱吐舒服了,爬上床睡觉。
林越妈妈已经睡着了,曲振涛将林越扛在肩头上,敲开了林远的房间。林远知道哥哥在樱子姐家里喝酒,可没想到喝成了这样。
曲樱第二天愣是没起来,溜溜睡了一整天。林越揉着发痛的脑袋去打工,这个暑假他要把学费凑出来。
曲振涛跟厂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一家三口去了海边玩。回来的时候给林越一家带了好多东西,吃的玩的穿的应有尽有。
填报志愿的事情不是大线条的曲樱会关注的事情,她一早就去敲林越卧室的房门,将林越从床上拉起来,完全不顾及林越上身还光着膀子,下身只穿着内裤。
林远依然习惯,眼睛都懒得睁开,将被子盖住关键部位,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林越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啊。
“拜托大姐,我昨天晚上十二点才下班。”
“不得了的大事啊,林越。”
林越找了条短裤穿上,扣了扣眼睛里的眼屎,“曲叔叔又要带你去哪?你买的化妆品不适合你?逛街没有买到想买的衣服?”
“都不是。今天是我填报志愿的日子。”
“什么?今天吗?不可能啊。”曲樱填报志愿的日子林越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翻开日历,待看清日期后将日历扔给曲樱。
曲樱一看,随后哈哈笑了起来,“尴尬了尴尬了,我记错了时间,是明天啊。”
林越白了一眼曲樱,又爬上了床。
曲樱将日历重新挂上,走出了房间,半分钟没到又跑了回来,“林越林越。”
“又怎么了?”
曲樱干脆坐在了林越床上,“明天你打算给我填报什么志愿?哪个大学?”
林越的声音从杯子里传出来,瓮声瓮气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不行。”曲樱摇晃着林越的脑袋,“我等不到明天了。”
林越不耐烦地坐起来,瞪着曲樱
曲樱大眼睛一眨不眨地,跟个玻璃球子似的,林越没法直视。从床上跳起来,从抽屉里拿出几张纸来,“有两个你选其中一个。”
“啊?就两个?”曲樱不明白。自己的成绩不错,可以选的大学应该是很多的啊,为什么只能选择两个?她翻看了一下,诧异地看着林越。
林越就知道她看不明白,“这是我分析了两个晚上,画的一个成绩曲线剖析图,是结合历年的成绩走势和大学排行,结合你的优势和专业就业前景,我给你选了A大和Z大,都是全国重点大学,你在其中选一个。”
“两个我还要选?”曲樱看了看两个大学的简介,谄媚地看着林越,“林越,你帮我选一个吧,太费脑筋了。”
林越真是掐死曲樱的心都有了。
随后自己想想这样也好,曲樱什么都依赖自己,这不是好事吗?
“选A大吧,就业前景好,而且离家里还很近。”林越选择A大是有私心的,A大的数学专业和生物化学专业是他的最爱,曲樱去了那,自己就可以全身心的奔着这所大学努力了,曲樱先去,自己过两年再去。
所以在多年以后,曲樱才说林远老谋深算,一肚子坏水。
大学都选好了,曲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林越又了了一桩心事,高兴地哼了几句歌词。
林远从被窝里钻出来,“哥,你跑调了。”
“你懂什么,睡你的觉。”
林越双手枕在脑后,平躺在床上,翘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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