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师父,彩凤族帝君派人送来拜帖。长衫恭敬送上帖子,墨渊专心盯着手上的图纸说:何事?长衫翻来看了看说:彩凤族帝君要带着长公主拜见师父。墨渊仍盯着图纸,长衫等了一会儿,见师父没反应,小心问道:师父,这个贴子?
墨渊拿起笔在图纸上写着,又过了一会说:让他们来吧。长衫赶紧应下来,刚转身过去又被墨渊叫住:且慢,长衫,我这有张图样,你和子阑找工匠选些木料,照着图样做。长衫赶紧接过图纸,瞪大了眼睛说:师父,这是要……。墨渊摆摆手说:快去办吧。
墨渊拿起茶杯饮了口茶,不自觉皱了皱眉:嗯,旁人煮的茶确实不如某人。想到这也没了喝茶兴致。
昆仑虚小十七的小院里,十七小弟子正把手搭在十六师兄的肩膀上眉飞色舞的聊着。折颜在一旁听着,时而一笑的神游着。
师兄啊,你就不想随我回去看看?可怜的小胭脂啊,在我那狐狸洞又要照顾应儿又要整天面对个不着调的小凤九,哦,对,还有一个糊里糊涂的小迷谷。
子阑更不着调的说:我说十七啊,眼见着你如今真是闲得慌,就你一个明白人啊。哎,你今日怎不去殿前奉茶了?
白浅搓搓鼻子,左顾右盼的说:那个,师父那忙着,我,我就不添乱了。折颜扬起下巴白了她一眼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墨渊踱进院子,轻咳了一声。子阑张着嘴巴,比划半天没说出什么。白浅抬头看到师尊大人,像被踩了狐狸尾巴般,扭捏的想着是进屋?还是出去?折颜看着白家小五这副窘迫样,嘿嘿了一声,招呼墨渊过来。墨渊走近,看着白浅,在她身旁坐下来。墨渊瞟了一眼缩着头的小十七,对折颜说:德禮带着大公主其华要来昆仑虚。折颜长长哦了一声,掐指算了算说:哎呀,不巧得很,我正打算带小五回去呢,那翼族小公主在青丘呢,唉,都是事啊。
白浅猛的抬头,疑惑的说:老凤凰,你要,你要带我回去?折颜说:是啊,你看你,一个女儿家,老在昆仑虚呆着干什么,随我回去办点正经事。白浅手指绞着纱裙,嘟囔着哦了一声。墨渊皱起眉对折颜说:去正殿,我有事和你相商。折颜一只手撑着头说:你叫个弟子请我过去不就行了,还屈尊跑一趟。墨渊站起身,看了一眼白浅,背手往外边走边说:我要去办件正经事,顺路叫你。
折颜上神优雅的往大殿偏座上一靠,抬眼看着子阑说:你这师父啊,太寡淡,连带着你们这些个弟子都寡淡。子阑不解的问道:上神何出此言?折颜弹弹胸前的蝴蝶结说:养花而不折,等得花期过啊。子阑啊着疑问着。折颜往殿外看看,有些不耐烦地说:寡淡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磨蹭。
不一会,墨渊信步入殿,在首座坐下来,径直对折颜说:劳烦兄长传信与狐帝,说着手上幻化出一个竹简。折颜看了一眼说:你这几日忙活什么呢?墨渊没搭话,转了话题说:彩凤族的人过几日来,你快去快回,好歹也见一见故人。折颜整理了一下衣袖说:你自己见呗,我带小五回去办件正经事。墨渊嘴角笑着说:说起彩凤族,我便想到那鸾镜,上古神器,如今留世的已不多了。折颜玩味着说:都是你自家的东西,有人看着也好。墨渊点点头说:是啊,你那老伙计你有多久未见了?折颜奇怪着说:你说我那伏羲琴?几万年了,若水大战前我召唤来看看,琴弦续不上啊,我恐兆头不好,那是个有灵气的法器,我便封印回去了。好端端你提它干什么?
墨渊起身往外走,又留下一句话让折颜上神扎了心:我也甚是放心不下,兄长的东西确要上心照看,来之前便去看了看。折颜也起身边甩袖子边说:你我兄弟,何须客气。墨渊又接着说了一句让这位上神很是伤心的话:我照看着,又加了两道封印。折颜咬着牙指着墨渊远去的方向,对子阑说:你们师父,万万年的小心眼!
青丘狐狸洞内,迷谷急得团团转,刚历了上仙天劫的白凤九甚是虚弱,白奕匆匆来看过后,扔下一副战甲回了南荒。凤九挣扎着起来,披上战甲拎起佩剑咬着牙去了东荒边界,往生海边。
彩凤族德禮认为老是推自己女儿出去打架有损亲爹风范,几番思想斗争后约了少昊,来到招摇山喝茶。少昊大帝越发觉得这鹊神胡本是个好苗子,有心拉上一拉。德禮本想着直接向少昊好好告告那个不懂事的后生一状,却没想到有个意外惊喜,少昊的茶他竟然也品出点滋味。他一边准备着厚礼见墨渊,另一边安排了一支精兵跑到青丘往生海边,在昔日大紫明宫盘踞。得知这一辈的东荒女君是个女娃娃,便深感得意,与边界的伪装成平民的狐狸兵大打出手,嚷嚷着把翼族公主胭脂交出来。
白凤九女君脾气也是不小的,硬撑着与其打了几日,到底是屋漏又逢连夜雨,虽已是上仙,但没有什么战场经验,连连败下,被打得鼻青脸肿。说来奇怪,东荒这小战不断,其他三荒也接连被骚扰。白真打扫了府前聒噪的鹊兵,抽出空来赶紧帮自己的小侄女解围。
就在白凤九又一次鼻青脸肿之时,白浅和折颜终于回来了。东华得了消息,赶往东荒,在往生海边上用苍何剑划了一条线,与那鹊兵留下一句话:再站在我这线外就是不要脸,敢一只爪子踩进线内就是不要命。一阵红光闪过,鸟鹊尽散。
东华石化般盯着白凤九看了个够,司命在一旁连连擦汗。暮色低垂,东华、折颜、白真和白浅才有空坐下喝口茶。白浅对这位帝君甚是无奈,记得折颜那句话:上古老神仙,脾气都不大好。东华这石头神仙有时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脱口便对白浅说:白浅上神,你十四万岁高龄与个晚辈纠缠不清着实丢着老脸。折颜不大优雅的喷出一口茶赶紧打圆场:东华啊,你有话就好好说。白浅摸摸手里的扇子翻着白眼说:若论丢老脸的经验,本上神是万万年都赶不上帝君的。
白真心烦得很,对东华说:天族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东华冷笑了一下说: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狐帝近来总和少昊那走动,天君动了气,连太子都没了自由,还在洗梧宫禁闭呢。我刚刚在往生海看到了那群鸟鹊,那大皇子就坐在云头上看着呢。你说什么意思?
白浅也冷笑了一声说:天君也不过如此,气量忒小。东华打量着白浅说:彩凤族大公主已见过夜华了,你好自为之。这些个鹊鸟兵不可轻易动手,他日龙凤呈祥之日,你别让你师父为难。白浅挑着眉说:师父才不会管这等闲事。
待东华走后,折颜按着白浅问道:小五,你今天给个明白话,你这婚约你怎么想的。白浅一条腿支起来,学着男人的样子说:拖着。折颜有点上火了,急切问:拖着?白浅上神可真是长本事了。
白浅不慌不忙的说:老身如今这境地还不是拜那老天君所赐,先后一个儿子一个孙子的打老身的主意,我历个劫都差点死在那九重天,如今自己的儿子都不能回青丘。他皓德用得着青丘时便一次次的要联姻,翻脸时连他的儿媳妇都敢来怼我。我就是要拖着,他想龙凤呈祥是吧,好啊!我就让他先在四海八荒面前失了颜面,再为我青丘讨回一口气。折颜舒心了,长长啊了一口气:你心里有打算就好。小九这也没什么事了,你我过几日回昆仑虚吧,彩凤族来拜见,娘家人,不好不见见。白浅横了一眼说:你见你的娘家人,拉着我干什么。折颜说:你要帮胭脂就必须回昆仑虚一趟,应儿那孩子的浊气若想去得快些,得用昆仑虚特有的灵修草。它长在昆仑虚邻渊处的峭壁上,想寻到要花点功夫。我这么优雅的上神,爬墙这种事太不合适,还是你来吧。
白浅和胭脂聊了几日收拾了一个小包袱又回到了昆仑虚。与师兄们酒足饭饱聊扯了几句便各自散了。白浅独自走到大殿外的石阶上,微风清起,莲气暗香,远处山间仙鹤游玩,轻烟袅袅。白浅微闭起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她坐在石阶上,双手托腮,身体轻柔晃着,恬淡玲珑的模样,神思游晃开来:如此安稳光景,也只有昆仑虚能给予。她恍然觉得自己像是蹉跎了些许岁月,不禁安然失笑,低下头。这厢思绪才下心头,却有一个景象浮现眼前,像是一个梦境:梦里她托着师尊的脸,一个吻落在了师尊的唇边,梦里夕阳绯红,师尊眼里放佛噙着些许泪光,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她入怀。
白浅一下子慌了,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梦,那怀抱的温暖竟如此真实!她的心悸动起来,开始烦躁不安。这时,一个影子随着轻稳的脚步声而至,白浅抬起头,却迎上了一双眼,瞬间乱了心绪……
四目相对许久,白浅低下头叫了声师父。墨渊心里紧了一下,走近了一些,白浅有些紧张竟忘了是站在石阶上,不自觉撤了一步眼看着要狼狈滚下去,却被墨渊伸手一把揽住,墨渊力道颇大,把白浅整个人带回怀中,白浅的小手轻轻撑在师尊身上,耳后的红晕漫开,她娇小的身量被墨渊包裹着。墨渊眼见着怀中女子羞愧的神色,低下头柔声说:你是吃饱了还是饿着了?白浅双肩微颤轻笑起来,糯糯的说:吃,吃太饱了。墨渊依依不舍的放开手,白浅抬起头一双如水明眸望着,就如初见时一般,眼前师父的目光依然温润专注。墨渊的声音很好听,不带一丝严厉,对着白浅说:随我来,到后山散散步。
今日也不知怎么了,鸟兽鱼虫仿佛商量好一般,白浅和墨渊一路走来没有听到一丝声响,只有两处安闲的脚步声。墨渊停下来,背对着白浅说:恰好赶得上。说完转身让开一步,白浅抬眼一时愣住:那日醉酒的后山空地上,竟活生生多了一个精致木屋,四周移栽着几树桃花和婆娑罗树,雅致的仿佛丹青画一般。那木屋椽间挂着一张匾额书有:落霞阁,那苍劲笔锋多着几许柔顺。
墨渊看了眼身旁发愣的小十七,动作轻柔的拉起她的手腕,走到屋旁的一个亭子里,席垫、茶桌、茶具已规整摆好,那席垫还是白浅喜欢的淡青色。白浅仍在这突如其来中傻楞着。墨渊并排坐在她身边,轻咳了一声,白浅方才回神,看了看周围,对墨渊说:师父怎么盖了间屋子?墨渊失笑着说:前几日子阑与你那些师兄嘲笑着你的手画工笔,我看了一眼,那方屋子确实画得有失风范,我便改了几笔,觉得你这想法不错,便叫工匠照着图样建了这屋子。想来喝茶赏落日也不错。
白浅顽皮笑起来:师父真细心,我不过忘不掉那日的夕阳霞光,又想到如今我已恢复了女儿身,若整日与师兄们混在一起着实不便,坏了昆仑虚规矩,就妄想着在师父这抢先圈个地盘。墨渊看着白浅,目光流转认真问着:你忘不掉哪日的夕阳?白浅脸红心跳低着头蚊子般的声音说:什么哪日,昆仑虚哪日都有夕阳。墨渊稍稍凑近轻拉起白浅的手,白浅一时紧张往回抽着手,却被墨渊有力攥住。墨渊失声说了句:别动。白浅不敢违抗师命,任由墨渊攥着。半晌,直到白浅小半边脸都被夕阳照红了,墨渊才松开,望着半空的万丈霞光淡淡说:嗯,总算赶得上。
桃树花海下,一大一小的身影仿佛靠着依偎着,簌簌的树枝晃动。白浅和墨渊坐着许久,谁都没有出声,静赏着眼前落日。
师父,徒儿有个不好的毛病。
何种不好?
九尾白狐喝醉了酒难免狐性难改。阿娘说酒疯分文疯和武疯。若真有一日,十七醉酒,师父莫要怪罪。
十七,你醉得刚好。
子阑这几日天天站在横桥往峭壁上张望,偶尔十七师妹也会跟着一起张望,指指点点。叠风不由得叹口气:唉,这二人还真是没长进。
彩凤族帝君德禮带着长公主其华上了昆仑虚。在上昆仑虚前,德禮故意拖延了时间先去九重天见了天君,几番商谈。
德禮最近深感万事顺心顺意,站在昆仑虚山脚下踌躇满志,放出几十只彩鸟沾沾昆仑虚龙气,声势浩大。其华搀着德禮爬着那石阶,不禁感叹这昆仑虚不愧是神族禁地,巍峨庄严,自己那方仙山与之相较略显寒酸。
大殿两旁规矩跪坐着十六个弟子,当然也包括那个十七师妹,今天的白浅穿着月白色弟子服,梳着男弟子发髻,一双大眼睛不住打量着其华公主。子阑用胳膊顶了一下低声说:我说十七啊,你今天这是穿成这样这是唱得哪一出?白浅小声说:彩凤族帝君头一次来,我还是别给师父添麻烦了。子阑点点头,把她往后拉了拉。其华公主打从一进殿就不住偷瞄着白浅,心里颇为意外地想:连墨渊上神的弟子都如此风度,那墨渊上神……
一阵仙泽涌动,墨渊与折颜步入大殿,墨渊今日一身深蓝色罩纱衣袍,紫金冠束发,英姿挺拔。白浅看到彩凤族从德禮到长公主一众人发愣惊叹的神情,心里无比得意。其华更是震惊,以前只听说父神的两个儿子相似,夜华已是如此人物,然而墨渊,宝相庄严之外,更是风光霁月的气度。其华心神不宁,但表面仍端庄的稳住了。
墨渊落上座,目光追寻到白浅,看她一身第子服却更显玲珑娇俏,微微笑了笑。叠风走上前,高声宣说着觐见词,彩凤族众人一一拜见墨渊。一阵你来我往的客套寒暄过后,德禮上前道:墨渊上神,我彩凤族感怀母神仁厚亲赐鸾镜,十数万年来从无懈怠,尽心守护。前段时日,本君长公主与招摇山鹊神胡本交战,不得已催动鸾镜。今日唐突拜见,想借昆仑虚龙气净化镜内浊息。说着幻化出鸾镜,交与墨渊。
出于昆仑虚的圣地之威,德禮留下其华待鸾镜净化后再回去。期间,其华几次接近墨渊都不出意外的被战神威严拒退。其华公主本就心气颇高,如此受挫却也表面上淡然。
昆仑虚后山,折颜与墨渊对坐饮茶,白浅仍是一身弟子装在一旁侍候着。说到其华公主,白浅那少根筋的毛病又上来了:这其华公主名不虚传,长得端庄,难得的稳重,师父您觉得呢?墨渊转着茶杯说:凤族后裔大多如此。白浅来了精神又说道:我一直留意着呢,其华公主眼见着师父很是恋恋不舍呢。师父啊,您这张小白脸啊……呃……白浅调侃得正当兴头上,忽见墨渊神色难辨的紧盯着她,知趣的收了嘴,跑到一边认真煮茶。折颜冷眼瞧着这师徒俩,心下暗笑,笑了两声说:当年德禮带着刚出生的小公主来到我的桃林,那年刚巧碰上我那桃林的第一树花开。德禮让我给那小公主取个名字,我看那孩子笑得香甜,便想起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句子,就送了“其华”这个名字。不想今日再见,深感这名字恐担不住这公主的风范了。
墨渊点头说:她进退有度,有礼有节,可终究是心思过大。小十七,你可知德禮来昆仑虚前去了趟天宫所为何?白浅摇摇头,墨渊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折颜也叹叹气说:那传言中的龙凤呈祥,说的就是她了。白浅手上顿住,低下头。折颜不知何时也晃走了,白浅紧握着茶杯,心绪烦乱。
白浅上神,可否有幸讨杯茶?其华不知何时走过来,端得一方落落大方之姿。
白浅诧异说:你怎么知道我是青丘白浅!其华坐下来笑着说:刚刚散步,见这后山仙气聚集,一时好奇走来,不想听到上神们的谈话。没想到刚刚大殿中风度翩翩的弟子,竟是白浅上神。
白浅递上一杯茶,随后靠着扶臂,没接话。其华自顾自的说:白浅上神容姿万芳,青丘果然是个好地方。白浅哼笑了一声说:其华公主很会说话。其华抿了一口茶说:我父君见了天君,我直接说了吧,我彩凤族与天族联姻势在必行。
白浅没有看她,淡然说道:那便恭喜长公主。其华失声笑起来:你倒想得开,白浅上神,若我没记错,此时你应该是个名存实亡的太子妃。白浅撑着头说:谁说我要当太子妃?
其华说:四海八荒尽知,上神以十四万岁高龄与天子夜华有婚约。白浅有些不耐烦,欲想离开,就听到其华不紧不慢的说:你东荒的鸟鹊兵可清理干净了?白浅警惕的看着其华说:你怎么知道?其华笑了,撩了一下衣袖说:天君已与我父君立约,互相照应照应青丘。白浅双眉紧立说:照应青丘?哼,天君果然不负众望啊。
白浅又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其华起身,走到桃树前说:我要先君子。白浅,我大概也知晓你与夜华的三世纠葛,不过,时至今日,连天君都默许了我父君,只是碍于你青丘颜面。我彩凤族与你青丘同为上古神族,原本也应该受到四海八荒的敬仰。
白浅无心听这公主的剖白,径直问:你打算怎样?其华嫣然一笑:我只想嫁太子。白浅笑出声说:我当是什么宏远志向。
其华有些涨红了脸,她的确无法忍受白浅这不以为然的样子,走上前说:白浅,你当然有资本不在意这个太子妃头衔。你青丘执掌五荒四水,你们九尾狐族更是族群显赫。你的容貌,你的身家更是耀眼得无可附加。你以为我有多喜欢夜华吗?
白浅压下一口茶说:这四海八荒的女仙怕是都对夜华心存幻想。其华说:我只要牢牢攥在手里的,白浅,你何时退婚?
其华公主若想嫁,何须在意我那婚约?
你不退婚,天族岂不是背信弃义?
你要嫁的是夜华,有天君做主。
我要的是太子妃这个位置,太子可以是任何人。而天族将是我的夫家,荣辱与共,我必须在意。其华为白浅添一杯茶,缓下神色,继续说:天君已知晓你带回翼族公主之事。
白浅突然警惕的看着其华说:他们果然在窥探我青丘。
其华摇摇头说:何止窥探,你以为乐胥娘娘胆子就那么大,真的感违背天君意愿上昆仑虚看望小天孙?不过是想确认一下这翼族公主被你带到哪里。夜华也并非真的被禁闭,他不过是真的误伤你,让你暂时回不了青丘,天君那好伺机抓人。
白浅记不得其华公主又说了些什么,她脑子里错乱不断的交织着长久的回忆,俊疾山的素素、一身红衣的夜华和桃林里那一声:浅浅,过来……
昆仑虚月夜清朗,一道白影直上九重天。墨渊坐在大殿,折颜叹了口气说:夜华他当真走上了那条路。墨渊默了许久说:折颜,狐帝可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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