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也是今天一样的阳光,我带儿子到森林公园。时不时能看到老人拿着塑料袋采摘地上匍匐生长的植物。他们或男或女,一只手拿着一把腻子刀或水果刀,另一手配合揪起植物茎叶抖抖土、放入袋中。
这种植物叶子前尖后宽,边缘呈波浪形,懒洋洋地紧靠地面生长,四方散射开来,像一张花朵形的地毯。难怪要用腻子刀来铲。我和儿子蹲在老人身边看她熟练地操作,只不过用了许久,袋子也只一个底儿,还是空荡荡的。
心想:这要多久才能采出一盘菜呀。
老人倒是不急不忙,和我们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儿。
老人说这叫蒲公英,现在还没开花结籽,根茎很嫩。
儿子好像口水都要留下来了。这样在阳光下,一枝枝采集的过程似乎就是美味的前奏。沾着土的叶子在儿子眼里已经成了一盘油亮诱人的佳肴。
我看着心里好笑。对我来说,自然知道这是野菜,野菜的口感很难和蔬菜相比,大多会生硬发涩些,并不见得和“美味”挂钩。
我问老人,这个准备怎么吃?
老人告诉我,回去洗干净用水一焯,放上盐、生抽,再点点儿香油就可以啦。
老人看看我儿子说:小伙子你可能吃不惯,这个可有点儿苦呀。不过,这个苦是植物本来的味儿,没什么怪味道。
儿子不太甘心,“老人说的苦”和他心里的“美味”开始打架,于是小家伙又问了一句:“那,好吃吃么?”
老人看了他一眼,说:好吃,没什么吃的时候就好吃。还清热解毒,这蒲公英可是入药的呢。不过,你可能不喜欢吃,它比起你喜欢吃的东西还是不太一样的。“
“那你为什么不吃菜要吃蒲公英呢?“
“习惯了。小的时候没什么吃的,春天野菜长得好,采一点回家可以当菜。而且,春天吃点地里长的东西接地气儿,对身体可好了,不生病。现在不缺吃的,不过也习惯了。闲不住呀。”
我和儿子接着向前走,遇到的老人比前一个“战果丰硕”,已经采了慢慢一袋子。每次铲下来新的叶片放进袋子需要向下压一压腾出些空间。
再往前走又遇到了三两个老人在一片小坡上相隔四五米蹲在地上。他们没有拿工具,只是手指在一丛绿草见采摘。
儿子和我又停下来。
这种植物和蒲公英长得一点儿也不一样。颜色嫩绿一堆,支起绿色的指头长的草茎,顶端的叶子包合在一起尚未展开,四周散开的指甲盖儿大小的嫩叶围绕着顶端的小嫩尖儿,风吹过,就颤一颤。老人用食指和拇指在最尖端指节高度快速一掐,放入袋子。动作干净利落,掐上数次,集满一手掌再投入袋中。待一丛采的差不多了再挪到下一丛。每丛相隔半米左右,远处看像地面一朵朵的绿色水藻。
老人说,这是“苜蓿草”,是很“嫩”的野菜,吃起来甜甜的。可以治疗过敏。
第二天,儿子一早起床拉我再去公园,拿着袋子,先占领了那片山坡,开始采苜蓿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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