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部公房的小说《砂女》的男主角,被囚禁在砂坑下面的房子里,每天砂子会落到屋顶,如果不及时打扫,房子就会被压垮。于是,男人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扫砂子,第二天砂子落下,再打扫。那是一个村子,村里所有的人都过着这样的生活,有一个寡妇陪着她一起生活。有一天,男人终于抓住机会,逃了出来,可就在他环顾荒无一人的沙漠时,他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没错,这是逃离版的西西弗,西西弗每天的工作就是把大石头推到山顶,然后石头落下,他再走到山底,继续推石头上山,如此反复。
还有一个叫做K的人,他的目标就是到一个远方的城堡里去,他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经过城堡下的一个村庄,他用尽各种办法,想找到去城堡的路,却发现城堡依旧在远方的云雾飘渺中,无法靠近,也无法看清。
加缪有本著名的小说叫《局外人》,我读过几遍,但总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看懂,但当我在想自杀这个问题,想起这本小说时,我突然觉得我懂了。
一直有一烂俗的说法,说人生是一个舞台,每一个人都是舞台上的表演者,还有说是主角的。可当你真正去思考人生这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却人人都在它其中的舞台时,就会发现,我们的确是在一个舞台上,我们也的确是一个表演者,但这个表演并不与我们自身有关,我们成了这个舞台上的局外人。舞台对面的观众席似乎是这场表演的主导,但观众这个群体却像人民这个词儿一样虚无但却存在。我们自己所有的社会关系、个人身份、道德、法律规范等等这些东西像一个个绑在我们身上的提线,一点点牵引着我们的表演,我们在表演,却尴尬地做着与自身毫无关系的事儿。
加缪称之为荒谬。那个自杀的西安男孩称之为边界。
我们都与这个舞台签了一份合同,违约只能自杀。
精神的无限与这个现实的有限矛盾地存在着,精神一直寻求突破以示存在的意义,但现实无法突破。于是某些人强大的精神,奋起反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挥起刀来,一刀两断。爷不陪你玩了。
科学家研究证明:只有高智商的生物才会自杀。
所以,他们都是强者,无需我们的同情与惋惜。我们接着演我们自己的,他们是重新去搭个台,唱自己的戏去,我们应该感谢他们,他们让我们知道,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地方,另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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