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吉
Z在梦里开始了他的流浪。
山不高,却密集着黑夜的阴森。四处散落着石碑,石碑在草渣子之间像藏起来的人头。草丛在此起彼伏的呼啸,地头蛇逃出了地藏王的手掌心,冲着Z示威。Z才想起,他此行的目的地——隐于杉树之间的寺庙,他身边人没有到过这里的,这是他选择这里最重要的原因。
Z开始高唱,用声音麻木自己,盖过虫子们的恐吓,地头蛇还在后面追,z拼命地跑,他忘记他的鞋子不知在何时丢失了一只,或许是让哪个厉害的虫子给咬了去,他不知道。石子在往他的脚掌里扎,划烂了他的肉皮,泥巴灰尘乘虚而入填充了伤口,那令Z暂时忘记了疼痛。
太阳在黑夜里挣扎出一条缝隙,对Z来说这比百万支票有效,Z在光束中完成了与地头蛇的搏斗,在第一声鸡鸣破晓的时候,Z完成了对佛门的叩首,木门老旧得受不起一粒灰尘的重量,Z叩首完佛门转而走右侧的石阶上庙堂,石阶随着山的形式而建,陡峭得望不见庙堂的鸢尾,z的汗在安静地淌着,没有向Z咆哮着累,Z只看得见阳光的方向,只想着圣祖在前面等着他,他即将与佛进行一场关于禅的谈话,他的罪恶将在这里得到洗涤,他要诚心地为佛祖诵经。他的伤口在不自觉的得到愈合,他的疼痛在悄然退场。
Z长久的跪在蒲团上,承认自己的罪恶,他一件一件的陈述,渴望得到诸佛的原谅。他承认自己曾经为了喜欢的女孩抢走的兄弟的电影票,他承认自己曾为了一块表偷窃父母的钱。他在三柱香上倾注了自己的愿望,那飘渺的焚香会替z传达的的欲望,z如此坚信,除此别无他行。
佛祖,在菩提树下展开一条河,河是掺过墨的黑与香,一条由废船搭成的木板桥摇摇晃晃,z没有拒绝佛的指示,他迈出被清洗过后的脚,才刚上去船便摇晃得厉害,模板脆弱得裂了开来,‘吱呀’作响,z从不畏惧,船上的铁锈开始脱落,一层一层,Z忽然变得很重,像是吮吸过河里的水,前方的船开始翻入水中,木板随水远去,接着后面的桥也散落了。Z想这就是佛对他的惩罚吧,他将在这场梦里结束自己的罪恶,结束自己的生命吧,他将得到最伟大的解脱。但他又相信着,佛祖不会就此抛弃他的,佛祖珍爱世人,他该派一个童真无邪的孩子来交接他的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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