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无足道哉 | 来源:发表于2021-03-22 21:58 被阅读0次

【无戒学堂日更第十一天】

从梦中惊醒,欣怡好一阵子心呯呯直跳。

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会做这样的一个梦?梦中的那个人那么清晰-----

梦里,欣怡是一家公司的普通文秘,他是公司高高在上的老板。

欣怡给老板去送文件,她随他走到办公桌前,静静地立着等他批示后送去各部门传阅;可是,他却在递回给她文件夹的时候没有立即撒手,甚至微微的紧了一下,看似无意,却总觉得哪里古怪。她有点迟疑,没转身,轻轻掀开文件夹:一张似乎匆忙间撕下来的纸条夹在其中:‘你微笑的样子让我心动’几个潦草的墨笔大字赫然入目。她脑子嗡一下,抬头,正迎上他迫人的眼神。只觉脸红心跳,她一言不发捏紧文件夹囧囧的快步走出去……

醒来,她怔怔的想着这个梦——‘无厘头’!

可是,那眼神 ,分明……

毕竟过眼云烟。何况,那个时候,自己那么幼稚单纯,直到十多年后才在一个悠闲畅想的午后猛然意识到。那可真是花季!

……

当年即将大学毕业欣怡在家人安排下去小城一家银行实习。清纯多才,认真踏实,家教良好的她在这小城很是醒目且不久就如鱼得水的自在。

上班的第一天,刚落坐新给她指派的桌椅前,男孩儿就进来了。他笑嘻嘻地把一个文件袋放在自己的桌上,便拎了个袋子给大家分新买回来的梨吃。没想到有新人来,正好少了一个。男孩儿笑着说:你吃吧,我本来也不爱吃这些个甜兮兮的东西。说着,硬塞给了她。推辞不过,轻谢一声,放在了自己桌上。

她不喜欢城市的喧嚣,极想留在小城。只为喜欢那里的空气,田野,还有到处的绿荫。但,她却是市里的人。她知道自己肯定会留在城市的,但她还是高兴能在这里实习。

她看一眼男孩儿:黑黑的,胖胖的,比自己高不了太多。一笑一脸阳光,白白的牙闪着光,眼睫毛长长上卷,虽有个眼镜遮挡,也掩不住毛葡萄般的好看。

男孩儿和大家有说有笑,讲着刚从外面带回来的新闻,引起大家的你言我语,看得出他的存在,让大家高兴。

没几天,她和大伙儿便混熟了。男孩儿大她一岁,却早她两年上班。为人厚道,业务熟练,脑子活套,是科里的栋梁。男孩儿的主要工作是每天去人行跑两次‘交换’,也就是把本行的票取回,把他行转来的票送去。他每天骑着自行车来回,她渐渐的发现自己很快能听出他自行车停靠进院的声音。

只是,她感觉到他哪儿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哪儿呢?一时,她没看出来。后来,她发现男孩身有微疾,右手少了两指——因为幼时生病,没奈何的事。别的人用右手打传票,而他只能用左手,但,绝对一流水平!

想到那么小的孩子受那么大的罪,她觉得心里很难过。

他俩年岁相仿,最是谈得来。有时他带她一起出外办事,有时他俩还和几个年轻同事一起骑车远足。他是她在这里最好的好朋友,一起时候很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

一晃半年,她的实习要结束了。她认真聪慧,踏实稳重,纤巧清丽又多才多艺,单位对她的评价极高。结束了实习,回家后一个多月,行长还特意打电话给她父亲,得知她分配到市里更好的单位,老行长放弃了原本的挽留,却真诚的对父亲说‘你这孩子真好,真好!我这儿现在来了十个见习生,没有一个有她好。’

就这样,她休假,准备九月份开始人生第二条旅程-----上班。

直到她走,他一直没说过什么。她也没想过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段时光而已。

最开始,他还常去找她,有时一个人,有时是约了同伴一起。她依然如故,但他却越来越少话。她走之前,他独自去看她。

她已记不得当时大家都说了什么。只是印象中似乎那天他很有点儿烦燥。他好象问她是否就真的决定离开。她当时怎么说的呢?

她不记得了。但,他黯然神伤,她却是看到眼里了。不过,他终于很快便平静了。临走时,对她说:回来时有空就去找他玩儿。

……

十多年后的某一天,在公交车上偶然遇到他。聊天时,他对她说当时他‘想法挺复杂的!……即使当时她也没明白,直到某一天坐在阳台看夕阳余晖,她才猛然一个激灵,洞察!

人生会有多少相逢,又会有几次走散?年少的稚气散去,回头想想,觉得曾经一切真纯真美!只是‘缘止于此’而已。

其实,有些事儿可能是有天意:他不知,第一天他给她的那个梨,放在桌上,淡淡的黄,透着清甜的香,可是,当时她的心中竟是一动,一股淡淡的莫名的伤感弥上心头,‘梨,离,也许自己最终也是会离开这个小城的吧!’!离情竟由此深深的烙在心上,事实也果不其然!而她从那以后就很少吃梨,每看到梨,就会想到离。

昨天她车开进父母的园子时,远远看到对面的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停车后竟意外发现是他!他的工厂院子大,父母送他一条狗狗,正好昨天来取。

说来这一晃又是五六年,再见面时,心如止水,中年人都已是平静如常。然而,分手时,他一句‘燕子,回来有空找我来!’又勾起往事。勾起那段当时她不曾意识,而事后才体会的记忆。

他们之前没有,之后估计也不会联系。然而,那声熟悉、久远却又极其自然的称呼,她知道,他们还在那里,只是变成了树,在各自的土地扎了根。

------

躺在床上,想起这些事儿,对比刚才的梦境,她轻轻的笑了一下:若是当年他有勇气些,若是她当年不那么幼稚,会怎样呢?

谁知道?!

-----

此情已然成追忆,

再想当时也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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